胡續花道:“有人只要看別人嘴唇的動作,就能猜出他在說什麼話,你師姐想必也有這種本領。”南蘋長長嘆息了一聲,道:“她不但又聾又啞,而且……而且眼睛也不行了。”胡鐵花又怔住,吃驚道:“她難道還是個瞎子?”南蘋道:“嗯!”胡戲花急得直揉鼻子,苦笑著喃喃道:“一個人又聾又啞又瞎,卻能聽得別人向她苦苦哀求,而且迸能聽到敲門的聲言,老臭蟲,你一向很聰明,這次怕也被弄糊塗了吧?”只聽敲環之聲又響了起來。這次南蘋敲的聲音更大。但過了半晌,上面仍然毫無回應。楚留香忍不住也走了上去,將耳朵貼住上面的石壁。胡鐵花急著問道:“你聽見了什麼聲音?”楚留香皺著眉,道:“聽不大清楚,好像什麼聲音都沒有。”胡鐵花跺腳道:“你鼻子不寮,耳朵難道也不靈了麼?”戴獨行忽然自腰畔的麻布袋裡取出個鐵碗,道:“用鐵碗扣在石壁上,就會聽得清楚些。”那時胡鐵花自然不會明白聲波的原理,詫聲道:“真的?”戴獨行笑道:“江湖中人人都知道丐幫子弟偷雞摸狗的本事冠絕天下,你難道還未聽說過?”楚留香含笑接過了鐵碗,扣在石壁上,再將耳朵貼住鐵碗,他眼睛漸漸亮了,雙肩卻皺得更緊。胡鐵花道:“有聲音了麼?”楚留香道:“嗯!”胡鐵花道:“什麼聲音?”楚留香道:“好像有人在說話。”胡鐵花摸著鼻子,失笑道:“啞巴難道也能說話嗎?”南蘋想笑,卻沒有笑出來,皺眉道:“這絕不是我大師姐說話的聲音,她不會說話。”胡鐵花道:“也許是甜兒她們還在求她。”楚留香沉吟著道:“不是……這是男人的聲音,但嗓子很粗,又不像李玉函。”南蘋吃驚道:“男人?男人在說話?”胡鐵花失笑道:“男人也是一種人,有時也和女人一樣會說話的,姑娘何必如此吃驚?”南蘋道:“但多年以來,從來也沒有人敢到菩提庵去打擾的,江湖中根本就沒有幾個人知道菩提庵這地方。”胡鐵花道:“連神水宮現在都有男人進來了,何況菩提庵?”南蘋臉笆又變了變,道:“可是到神水宮來的人一定都有很迫切的理由,所以才不惜冒險,菩提庵卻只不過是個荒涼的寺廟,既沒有絲毫吸引人的地方,大師姐也絕不會和任何人結怨,他們到那裡去的目的何在?”胡鐵花道:“這也許是因為他們想從那裡秘密潛入神水宮來。”南蘋道:“依我看,他們也許是為了你們的朋友才來的。”胡鐵花皺了皺眉,也將耳朵湊到鐵碗上,一面問道:“你聽不聽得到他們在說什麼?”楚留香苦笑道:“聽不到,他們現在已經不說話了。”沉默,有時固然比任何語言都值得珍惜,靜寂,有時也比任何聲音都可怕,菩提庵中此刻正是死一般的靜寂,連一點聲音也沒有,上面的人難道在一瞬間全死光了麼?否則為何會忽然沉寂下來?楚留香掌心已不覺沁出了冷汗。每個人都在緊張地等著,過了很久之後,胡鐵花忍不住問道:“還沒有聲昔?”楚留香嘆道:“沒有。”南蘋道:“也許……也許大師姐已將來的人全擊退了。”胡鐵花道:“那她為什麼還不開門呢?”南蘋怔了怔,鼻尖也沁出了冷汗。胡鐵花著急道:“我看紅袖和甜兒一定出了事,否則她們絕不會這麼人都不開腔的,尤其是甜兒,要她閉著嘴實在不容易。”戴獨行輕咳了兩聲,道:“也許她們還沒有到這裡來。”楚留香忽然道…“我們現在退出去,由外面趕到菩提庵要走多久?”南蘋道:“那要繞個大圈子。”胡鐵花道:“多大的圈子?”南蘋道:“很大,輕功最好的人,至少也要走三四個時辰。”胡鐵花跺腳道:,“這怎麼辦呢?簡直把人快急瘋了,老臭蟲,你怎地也想不出法子來了?”楚留香沉吟著,忽又問道:“你大師姐若是答應將人送入神水宮,是不是會先給她們喝一杯有迷藥的茶,免得被他們看到入宮的途徑。”南蘋道:“不錯。”楚留香道:“甜兒她們也知道這回事,所以她們明知茶裡有迷藥,也會高高興興的喝下去。”胡鐵花道:“不錯,她們既然知道一喝下這杯茶就到了神水宮,自然非喝不可。”楚留香道:“她們喝下去後,就被迷倒,自然就不能說話了,所以我們才聽不到她們說話的聲音。”胡鐵花拍手道:“有道理。”楚留香道:“但這位大師姐還沒有將她們送下來,菩提庵中就來了外敵,這些人也許真是為了甜兒她們來的,就要大師姐將她們交出來。”南蘋搶著道:“大師姐絕不肯的,她們到了菩提庵,就是大師姐的客人,大師姐無論如何也不會將她們交給別人。”楚留香道:“所以那些人就要和你大師姐談判,不到談判決裂時,他們也不願向神水宮的門下出手的。”胡鐵花道:“這也有道理,可是他們現在為什麼不談了呢?”楚留香道:“這也許是為了他們給了大師姐一個限期,要她考慮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