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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部分

什麼不同,如果他們同樣被別人砍了一刀,他們的血都同樣會噴了出來,賢愚勇懦一樣。因為他們都是人,“人”就是這樣子的,人世間有很多事都不十分公平。八個人倒下,還有二十九個人站著,沒種的人倒下,有種的人不倒。“有種”的意思,就是夠義氣,有膽量,不怕死,面臨生死關頭時,絕不會皺一皺眉頭,更不會在應該拔刀的時候不拔刀。在戰場上,在生死關頭間,愈怕死的人,反而死得愈快,就好像賭場上,錢愈少愈怕輸的人,通常都會輸得最多。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都是這樣子的。“我已經把這個地方每一個角落都看過了。”綠袍老者說:“這條街七十丈距離之內,最多隻有二十六個藏身之處。”他又補充:“我的意思是說,只有這些蛇絲才能夠在裡面躲三無三夜的藏身之處。”“我知道。”“所以,也只有二十六個人能知道這二十六個藏身之處。”“我明白/“現在我就要他們藏進去,”綠袍老人說,“在你和慕容的決戰日之前,他們的藏身處除了你我和他們二十七個人之外,絕不能被第二十八個人知道。”“這一點我當然也明白。”鐵大爺輕輕的嘆了口氣,“只可惜這一點如果只有我一個人明白,還是不夠的。”他在嘆氣的時候,他的眼中已經有了刀鋒般的殺機,刀鋒般掃過另外的那些人,用一種很悲傷的聲音問他們:“你們是不是也明白我們這位高師爺的意思呢?”他當然不會等他們的答覆,一個操生殺大權,隨時都在主宰著別人命運的人,通常只發命令,不容抗命,只提問題,不聽答覆。所以鐵大爺的問題又接著問下去。“如果你們都能瞭解高師爺的意思,那麼現在你們應該知道怎麼辦。”——怎麼辦,除了“死”之外,還有什麼別的辦法。除了死人是最可靠的保密者外,還有什麼人都夠讓多疑的高師爺信任。讓高師爺信任也許還比較容易一點,要讓功成名就的一方霸主鐵大爺信任,就比較困難了。——沒有疑心,怎麼能成霸業。——沒有霸業,又何必疑心?跟著鐵大爺來的這五十騎,都是他的死黨,跟著他也不知跟了多少年了,他要往湯裡去,他們就跟著他到湯裡去,他要往火裡去,他們也跟著往火裡去,可是,他在軟玉溫香中時,他們也在。鐵大爺一向是一個很會用人的人,一向是個好“老人”,所以他才是大爺。所以他的兄弟聽到他這麼說的時候,立刻就有了很多種不同的反應。——大家都覺得鐵老大是在故作姿態,唬唬那些小王人蛋。這是跟著他只有兩、三年的人的想法。——這是大爺故意這麼說,以進為退,以退為進,讓這些小鬼心甘情願的為他賣命。這是跟著他已經有五、六年的兄弟的想法,他們都認為他們的老大這麼說只不過是一種姿態而已!可是從小就跟著他的那些人,聽到他說的這種話,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只有這些人,才是最瞭解他的。——為了達到目的,不擇任何手段。他們從小,從很小很小的時候,就聽到他們的老大重複不停的訓他們的這句話,“訓”得他們這一輩子永遠都忘不了。——如果你要讓一件秘密永遠不洩露,那麼你只有讓聽見這個秘密的人全部死光。除了那二十九條絲之外,每個人都知道他今天只有一條路可走。不是“絲路”,是死路。“絲路/慕容本來就好像已經衰弱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現在才問:“絲路,你是不是在說絲路?”“是的/柳先生說:“有絲,就有絲路。”“你說的那條絲路,是不是從漢時開闢,從盛唐通達,從長安始,經河西走廊,過嘉峪關,通黑水域,到達敦煌的那一條絲路?”“不是?”“絲路有兩條,當然也是從長安始,由北走,出關,入哈密,吃哈密瓜,吃完哈密瓜後,就從通化、伊犁、阿爾泰山,一直走到我們所不知道的異國。”不盲的盲者說,“這一條是北路。”他解釋:“去異國,帶中土的絲綢去,返來時,帶異國的奇巧珍玩,胡琴,胡床,碧眼美人來,這些可以在一趟行程中就獲暴利的人,都把這條路叫做天山北路。”“那麼是不是還有一條天山南路?”“是的。”不盲的盲者柳先生說:“出發後,過高原,走西域,樓閣、沙車,沿疏勒走,而達目的。”他說,“在那些行旅客商的稱呼中,這條路,就叫做天山南路。”“不管天山南路北路,都是絲路?”慕容問。“具的“你說的是哪一條路?”“都不是。”柳不盲說,“我說的這條絲路,並不是一條路,而是一個人。”“為什麼?”“因為這個人,在那些把自己的性命看作遊絲般的‘絲士’心目中,已經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條路,”柳先生說,“因為沒有他這個人,他們就無路可走。”“所以這個人就叫做絲路。”“是的。”“好,好極了。”慕容讚揚,“絲,絲路。”他嘆氣,“你就算用西門吹雪的劍對準在我的咽喉上,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