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陽面無異色,深邃墨黑的眸子看著陸安榮。雖是不語,但也停住了腳步。
“丞相大人有何指教?”秦若陽的聲音聽不出有什麼情緒,平靜的很。可是他越平靜,陸安榮心裡就越是不安,他從秦若陽臉上、眼睛裡根本看不出什麼東西來。
“秦大人準備何時去那廢棄的將軍府一查究竟?”
“現在!”秦若陽平靜無波的聲音在大殿上想起,空曠的殿上偶有回聲。
陸安榮聽完,笑著點點頭,一副謙謙公子的模樣,笑著說道:“那老夫便與秦大人一起吧!早日破了此案,安撫民心,替陛下分憂!”
秦若陽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提了官服的袍擺出了殿門。陸安榮在他身後微微打量了他一番,連忙抬腳跟了上去。
“話說那一日,冷將軍出門遇襲,遍山遍野都是伏兵,冷將軍只帶了一百部下進入了敵軍的埋伏圈中。大夥兒看著突然冒出來的敵兵,精神為之一振,冷將軍臨危不懼,沉著應戰,大喝道‘寧可光榮的為國灑熱血,不願平靜的老死榻上,給我殺’。冷將軍一聲話落,眾將士心中同仇敵愾,緊握武器,意志堅定的衝向敵人,不要命的砍殺,最後大破敵軍埋伏圈。。。”
一家酒樓裡,一個四十歲左右的說書人正慷慨激昂的講述冷將軍曾八百將士破敵軍五千埋伏那一戰。他講的神采飛揚,唾沫橫飛,好像當時親眼見過那一戰一樣。把冷將軍英明神武的風姿細細說來,讓臺下的人放佛眼前都看見了他當時是如何的英勇。
安然抱著小狐狸坐在角落,靜靜地聽著說書人說書。那一站曾是冷將軍助君鼎越登上龍椅之前的最後一戰,也是他以少勝多的一戰。她猶記得那時她剛為陸安榮生下陸俊辰,陸安榮喜笑顏開,喚了幾個要好的弟兄大醉了*。而一轉眼,他便親眼目睹了他最愛的兒子慘死的過程。他任由辰兒喊破了喉嚨,聽聞那悽慘的喊叫聲,也沒軟下心救救他。
現在大街小巷都是對昨夜那哭聲的談論,她還以為只是她聽見了,沒想到那麼多人都聽見了那哭聲。到底是誰在裝神弄鬼,又有什麼目的?他到底是衝著誰來的?
不僅是昨晚的哭聲,就連眼前這個說書人也像是突然間冒出來的一樣,細聽他的口音,便能聽出其實他不是月城本地人。而且,昨夜剛聽聞那哭聲,翌日一早在酒樓裡便有人說書,還是讚揚冷氏的段子。要知道,褒揚謀反的亂臣賊子,若是被人告發,這可是大罪,起碼得治一個“同黨”的罪名。而這瘦瘦高高的說書人眼底清明,說話沉穩有力,不知道是不知道那罪名還是心裡壓根兒就一點兒都不怕被治罪!
“剩下的二十幾名將士剛過了那埋伏圈,衝向山頂,突然。。。”
“砰”的一聲,他手上的醒目敲打在桌上,高聲道,“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唉,怎麼不講了啊,剛聽的起勁兒呢!”
“先生,再加一場吧!”
“我們願意再多出一分錢!”
“是啊。。。”
。。。
那說書人一拍板兒,臺下的聽客們就不樂意了。紛紛站起身,吵吵嚷嚷的讓那說書人再加一場。這剛到一個轉折處,對後面的發展充滿了期待,現在一下子沒了後續,心情極是失落。
“多謝各位客官的抬舉,但老紀有個規矩,三天只說一場,二十年來從未破過,所以若是各位想聽那後面的,請三日之後再來,老紀一定在此恭候各位的大駕!恕老紀先行一步!”
說書人老紀收拾好東西出了酒樓的門,酒樓裡的聽客們一臉失望和掃興,可是又別無他法。心裡失落的很,但又想到他三日後還會再來,一掃猶豫的心情,大夥兒又吃吃喝喝了起來。
說書人出了酒樓,從正大街左拐進了一條小巷子,左顧右看之後,繼續往裡走,穿過兩條僻靜的巷子之後,在最裡面的巷子盡頭站著一個身穿黑衣,帶著鬼頭面具的男子。
此人一身黑袍,身高八尺有餘,那恐怖如同地下幽魂的面具下遮蓋住了所有情緒,只有那雙鷹隼嗜血的眸子帶著一股強烈的殺氣,銳利的眸子暗藏一股攝人的氣魄。周身散發著低氣壓,三米之內無人敢靠近一步。
“主人!”
“今日之事做的很好!繼續做好自己的事,有什麼事本尊會親自找你的!”鬼面男子一開口,聲音冷冽如千年寒冰,明明在炎炎夏日,卻能被那聲音凍的瑟瑟發抖。
“謝主人誇讚!”
鬼面男子點點頭,突然耳朵有了異動,櫃面下的嘴角微微向上勾起,露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