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
不哭,光是鬧,一家人腦袋發脹,心裡祈禱二人早點回來。
“爹爹!”
睜著眼睛,不敢入睡,寶貝和寶寶等一宿,已經很困了。
兄弟倆上眼皮打著下眼皮,強挺著堅持。
莫家人心裡不是滋味,小娃才一歲多,懂什麼呢?
別家的娃都是整日流著口水,誰給塊糖就和誰跑了,這兩位卻聰明,也讓人心疼。
万俟玉翎一手抱著一個,內心是柔軟的,心底深處,被一股暖流淹沒。
有爹爹在,兩個小的完全忘記莫顏這個孃親,和爹爹互動後,呼呼大睡。
“嘖嘖,就知道要爹爹。”
莫顏跺跺腳,發現腰閃了下,她怒瞪万俟玉翎,也不知道節制點!
怎麼看皇叔大人都不順眼,她絕對不承認自己是吃醋了!
從雙胞胎出生到一歲多,她一天都沒離開過,怎麼就把她這個當孃的忘記了呢?
難道說,他們爹也吃了同樣的奶,所以更為親密?
莫顏臉色紅紅,暗罵自己,每到關鍵處,又跑偏。
幾日未下雨,潁川的溫度一天比一天高。
還不到正午時分,太陽火辣辣的,出去走一圈,立刻汗流浹背。
家裡人沒精神,飯後統統補眠,院內安安靜靜。
昨日的衣裙褶皺,莫顏洗漱後重新換了一套,放下流蘇的床帳,依偎在万俟玉翎的胸口假寐。
從昨日重逢到現在,她還沒從巨大的驚喜中回過神來。
“玉翎,你說葉相在阜陽,總不好讓他們等著吧?”
在鄉下沒有冰盆,連風都是悶熱的,好在万俟玉翎身上沒有汗,涼涼爽爽。
莫顏把玩著皇叔大人的烏髮,扭扭身子,眼神迷濛,慵懶地打個呵欠。
如果要離開,得提前和家人告別。
住了一年多,感情越發深厚,她很不捨。
“恩,讓他們整理好行遠端的應用之物,先行一步,到京都。”
現在,京都是莫相主事,那些曾經瞧不起莫中臣的各位大人,比小鵪鶉還老實。
八月十五良辰吉日,莫家人不如趕到那天團圓。
“爹爹信中說想回潁川,怕是脫不開身了。”
莫中臣自打當官,就沒再回來過,都是家人動身,行程千里,到京都去看望。
爺奶他們根本不想借光享福,心思重,總是怕拖兒子的後腿。
“對了,我有小侄子啦!”
陳英一舉得男,呂氏覺得北地冬日太冷,環境對孩兒不利,要帶陳英和莫輕風回京。
陳國公家的罪名得到平反,最近百官正在商議此事。
被於太后和万俟御風迫害而亡的忠臣,都要給予不同程度的撫卹。
只是有些人家被滅門,想要彌補,怕是不能了。
關於封后大典的安排,万俟玉翎刻意隱瞞下來,那天,他想給莫顏一個驚喜。
莫顏睜開眼,看著枕邊人。
万俟玉翎的臉龐還是如多年前初見一般,只是氣質比從前稍微柔和些許。
就是這樣一個即將成為大越王者的男人,是她的夫君,他們彼此都是對方的唯一。
生活,沒有因身份地位的變化而有一丁點的改變。
他還是他,而她也是她。
“顏顏,你猜猜,現任京兆尹是誰?”
万俟玉翎故作神秘,他的眼底平靜如深深的湖泊,眼眸中波光粼粼,只有對莫顏才能敞開心扉。
“是誰?”
李月娥的爹實際上還是個不錯的官,可惜跟錯人,最後得了這麼個下場。
京兆尹掌管京都城防,非天子進臣不可,就算是葉相,也得對京兆尹另眼相看。
這麼重要的位置,留給誰了?
莫非是大哥莫輕風?
莫顏狐疑地看了一眼皇叔大人,最後打消這個念頭。
從大哥看春宮,在房事上紙上談兵,技能差勁,就知道是個光會耍嘴皮子的。
這種滿口“子曰”的人,會把百姓們說暈,皇叔大人應該不至於讓他走後門。
“難道是張舉?”
莫顏想了一圈,最後確定人選,她記得曾經說過不少張舉的好話。
“對,就是張舉。”
張舉為人清正,人品端方,在百花縣做了幾任縣令,苦於沒有銀子打點,這官一直原地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