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不停地提要求,就是篤定王妃不會丟下衛子纖而已。
墨冰要離開,李守備立刻傻眼,特別是後院有人回稟,雙胞胎還未生出來,那小妾已經脫力了。
“這位姑娘留步。”
劉守備咬牙,正要執筆,被墨冰攔下。
義絕書多半由女方執筆,和休夫有些相似,但是大越的法例中沒有休夫一說。
上面條款寫的明白,衛子纖的嫁妝等一概不要,淨身出戶,只要與李家恩斷義絕,老死不相往來。
李守備看了一眼,發現沒有漏洞,對嫁妝不收回表示滿意,當即按下手印。
“不勞煩守備大人,還是奴婢去一趟吧。”
李公子按手印,墨冰怕李守備藏奸,隨便找人糊弄,那樣的話,等於做了白工。
府上走了一圈,義絕書一式三份,墨冰這才安心地去給小妾接生。
耽擱的時間久了,小妾昏昏沉沉的,肚子出奇的高,可能是平日好吃好喝,腹中胎兒大。
“這種情況不好生,耽擱不下去了。”
墨冰搖搖頭,讓人開啟箱子,從裡面取出一把明晃晃的銀色刀片,對著李府請來的穩婆道,“知道是做什麼的嗎?”
“不,不知道……”
穩婆往後退了兩步,身上衣衫被汗水打溼,她們正在惶恐,若是雙胞胎生不出來,守備大怒,她們的家人沒準也要跟著被牽連。
都怪當初鬼迷心竅,聽說給一百兩銀子,她們就屁顛屁顛地送上門。
不提穩婆怎麼後悔,床上躺著陳癩子的姐姐還未完全失去意識,她渾渾噩噩地睜開眼,看著尖刀,唬了一跳,立刻清醒。
“怎麼辦呢?必須讓孩兒生下來,不如就剖腹取子?”
墨冰餘光觀察小妾鐵青的神色,內心舒坦,不知從何時開始,她把王妃的惡趣味學了個徹底。
“剖……剖腹?”
穩婆顫抖著,扶著牆壁才能站穩身子。
當多年穩婆,為大戶人家接生,做做手腳不是沒有,要是說直接開膛破肚,她們可沒那個膽子。
墨冰盯著手中的鋒利的刀片,默不作聲。
這些常年遊走在大戶人家的穩婆,那個手裡是沒人命官司的?
生產中的婦人太脆弱,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殺人不分手段,要的是結果,難道說不見血,就不是殺人了嗎?
“把肚子剖開,孩子取出來,肚皮還可以縫上。”
墨冰又讓隨身的婆子穿好羊腸線,似乎在一絲不苟地進行準備。
穩婆們被嚇得時而全身僵硬,時而抖如篩糠,躲在牆角,話都說不利索。
陳癩子的姐姐見不好,想要呼救,突然肚皮上下抽動,她一個深呼吸,孩子就見了腦袋。
“早這麼配合不就好了嗎?”
墨冰聲音涼涼的,帶著刺骨的冷,穩婆們被威懾,根本無法上前,靠著墨冰帶著的婆子打下手。
生出來一個,另外的就好辦了。
“刀口也不算太大,就好比一條蜈蚣爬在肚皮上。”
陳癩子的姐姐本就是脫力,接連被驚嚇,用盡全身的力氣生完最後一個,昏死過去。
兩個小娃都是男胎,雖說未足月,和正常的嬰兒大小差不多,哭聲響亮。
穩婆們聽到哭聲,深知災難結束,到了領賞的時候,撒丫子往門外跑,向李守備報喜。
“可惜了,下輩子投個好胎吧。”
墨冰帶著婆子,拎著箱子走出守備府的大門,不曾回頭。
事情圓滿解決,衛子纖也被衛知府帶著的捕快隊伍接回衙門後宅,百姓們站在街道兩旁駐足,又看了一場熱鬧。
當年衛家小姐出嫁,十里紅妝,如今恩斷義絕,只有一人一馬車而已。
留下一副藥方子,莫顏收拾行囊,眾人連夜趕路,回京都。
殘陽如火,街道兩旁看熱鬧的百姓們還未離開,眾人鄭重地下跪,送別南平王和王妃離開。
夕陽紅暈的光透過馬車的窗欞,把紫檀木的小几照得透亮,莫顏的臉龐,在溫暖的紅光裡。
她撩開車簾,靜靜看著瀘州的街道。
回京後,她將登上那個天下女子都仰望的至尊位置,不會像現在那麼自由。
對莫顏來說,又是一個新的開始。
万俟玉翎的眉眼逆著光,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兩個人對坐,靜默地坐著,突然讓人有從此春暖花開,歲月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