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他們當了耳旁風。
夏若雪不想給永平侯府陪葬,她早就密謀出京,把幾處京都的嫁妝脫手,全部轉換為銀票。
銀票貼身好攜帶,包袱裡還有一些貴重的珠寶首飾,她命心腹在北地置了宅子和房產,不出意外,一輩子榮華富貴是沒問題的。
丫鬟秋意在外間沉睡,夏若雪諷刺一笑,這丫鬟想給袁煥之做通房,結果算盤一場空。
秋意是娘大呂氏的人,夏若雪信不過,在茶水裡下了迷藥,管保讓秋意睡到日上三竿。
那時候,夏若雪順利出京。
明面上的首飾衣物未動,以秋意的性子,必定會先行尋找,再回稟孃親,無疑給她爭取不少時間。
“少夫人,一切準備妥當。”
身邊的婆子是在袁家重金收買,夏若雪被髮配回孃家,帶了婆子,因此躲避了官府的屠殺,婆子對夏若雪忠心耿耿。
“咱們走吧。”
夏若雪深呼吸,眸中含淚,在每間屋子內都轉了一圈兒,若非逼不得已,她也不想離開從小到大的家。
把一切深藏在記憶裡,片刻後,夏若雪雙拳緊握,藏在衣袖內,眼中只剩下決然之色。
“夜裡的馬蹄子聲太大,老奴怕招來城防軍。”
婆子接過包袱,主僕二人帶著一個護衛,正是婆子的兒子,三人小心地在府上的角門到后街。
“您先乘轎子,咱們的馬車,在城門口不遠的客棧內。”
等天亮開城門,夏若雪一行人正好出城。
通關路引都是花了大價錢在黑市購得,保準追查不出來。
等到了北地,夏若雪隱姓埋名,自有聯絡上袁煥之的方法。
天邊隱隱有了灰色,溼潤的腥風撲面,讓馮牡丹打了個哆嗦,原本八月十五的晚上還是個晴朗的好天氣,到了十六就是這般,估計不久後,要下一場雨了。
下雨就意味著耽擱行進的速度,夏若雪有些憂心,和身邊的婆子商議,“不如咱們到了前面城池,換水路。”
爹孃定會派人找她,二人想不到她能離家出走,沒準以為袁煥之在京都的黨羽把她擄走。
這樣,永平侯府不敢大張旗鼓地找人。
“少夫人的主意不錯,可是老奴沒有事先安排。”
婆子有些擔心,萬一路上遇見水匪怎麼好?還不如走官道。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最近正是太平呢。”
夏若雪既然提出,自有她的道理,一行人專門走衚衕和小路,在天亮以前,趕到城門口。
馬車就是最普通商家用的雙駕馬車,車伕是高價請回來的護衛,再加上婆子的兒子,二人一左一右趕車。
夏若雪帶著婆子登上馬車,馬車內另有乾坤。
因要遠行,從京都到北地氣候變化太快,內設了淨室,還有紅泥小火爐,馬車的車凳下面裝了幾件厚實的棉衣,茶具,油燈,應有盡有。
夏若雪開啟小几的拉門,裡面放著幾樣點心,旁邊單獨的匣子還有必備藥材,防止風寒的,暈車的等等,準備周全。
“還是多虧了陳媽媽,不然我怕是沒有經驗的。”
夏若雪只出過一次遠門,在那次丟了貞操,她不願意提起過去事。
作為千金小姐,高門閨秀,這些都不用她打理。
“少夫人,您說的是哪的話,若不是您,老奴和犬子,焉有命在!”
被喚為陳媽媽的婆子低下頭,幫著夏若雪整理行囊,那包袱裡貴重的珠寶首飾,被她放在一個鐵皮箱子裡,並且上了鎖。
“陳媽媽,旁的不說,你理解我的難處,以後,咱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我夏若雪在一天,就絕不虧待你!”
夏若雪說得很很誠懇,她需要人手和心腹,外面買的不知道底細,不放心。
“少夫人,伺候您是老奴的分內事。”
陳媽媽說完,細心地打理好一切,此刻,天邊開始隱隱有了光亮。
城門口,百姓們早已排隊等候,有小販做了炊餅等物兜售。
平日,夏若雪是無論如何看不上百姓人家的粗陋的食物。
一夜未眠,她有些餓了,聞到外面熱氣騰騰食物的香氣,看到桌上冰冷精緻的點心,頓時失去胃口。
“少夫人,不如老奴下去買點吃的。”
陳媽媽從前在袁府是做粗使活計的,毫不起眼,沒有人認得她,毫無顧忌地跳下馬車。
夏若雪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