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花燭夜,是喜房中最獨特的風景。
莫顏翻了個白眼,這算是恥笑嗎?
當年,她空有個草包名聲,自然也拿不出什麼像樣的花燈,斗燈她是不會參加的,不過是為了糊弄湊數而已。
“夫君,聽說人要是總懷念過去,就代表老了。”
莫顏不承認她在報復,雖說沒聽到他的笑聲,可万俟玉翎晚勾起的唇角已說明一切。
他的面具普普通通,那一雙眼睛,在月下熠熠生輝,比星辰更加閃亮,不同於人前的清冷,是那麼柔和,讓人沉醉其中。
“為夫老了嗎?”
万俟玉翎定定地看著莫顏,趁著人群都在賞景,他低下頭,淺啄莫顏的唇角,故作深沉地道,“恩,有桂花的味道。”
莫顏哭笑不得,她剛吃過桂花餡的小包子,唇上還有一層桂花糖,被万俟玉翎吸了個乾淨。
她家皇叔大人永遠是那副清冷不喜多言的模樣,經常讓人下不來臺,對一切都是淡淡的。
當然,那是成親以前,不是現在。
莫顏是被欺騙的無知大眾中的一員,等她後知後覺察覺到有些奇怪的時候,寶貝和寶寶都生出來了。
“看來,為夫要證明自己是不是老了。”
万俟玉翎見自家娘子含羞帶怯的模樣,心中微動,滿含深意地看了看她高聳的胸脯。
“沒個正經。”
莫顏跺跺腳,擺脫万俟玉翎的手,向前跑了兩步,轉身對著万俟玉翎挑釁掉,“要證明,你就來追我啊!”
夫妻倆旁若無人地在街上追逐,引得賞月的百姓們圍觀。
人們很是羨慕,看樣子是對年輕的夫妻,感情真好,應該還沒有小娃吧。
成親有了小娃又不一樣,要為生計發愁,男人們想到自家的娘子嘮叨柴米油鹽的樣子,其實,剛成親那會,她們也有過不識愁滋味的青蔥日子。
莫顏靈巧地在人群中穿梭,還沒跑出多遠,就被万俟玉翎拉住手。
大越沒有那麼開放,摟摟抱抱不成體統,但是夫妻間拉手,卻可得到眾人的體諒。
“夫君,你看,那邊攤子前的老頭,好像是師父。”
莫顏站定,順著人潮的縫隙向前看。
在路的兩旁有很多攤位,胭脂水米分,衣衫布料,各式各樣的小玩意,應有盡有。
小販們不會放棄今夜這個賺錢的好時機,攤位佔滿了整個長街。
夜晚下衙,官差們管不到,只有城防軍巡邏,防止發生搶劫打架鬥毆等事件。
祝神醫穿著灰撲撲的褂子,蹲下身子,臉上戴著眾人熟悉的老頭子面具,身旁被他遮掩了半個身子的婦人正是胖丫。
“師父真是的,總是這種裝扮。”
莫顏抱怨幾句,祝神醫最討厭別人提及他的年紀,卻偏生喜歡打扮成糟老頭子的模樣。
到處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夫妻二人不好站在原地,攜手向祝神醫所在的攤位而去。
“老伯,您看看咱們賣的小衣裳小鞋子,針腳細密,不傷小娃的面板,都是我媳婦一針一線做出來的!”
小販打量下祝神醫和胖丫,心中猜測二人的關係,公公和孫媳出門採買的也不是沒有,他何必大驚小怪。
看兩個人穿著打扮,至少也是殷實人家,他就把價格提上去三分。
“老伯?”
祝神醫挑了挑眉毛,對稱呼很不喜,他有一種上前痛揍小販一頓的衝動。
“一條小衣衫,細棉布的你能要一兩銀子,還不如去搶!”
胖丫更激動,臉紅脖子粗,京都的水土就是不同,賣東西都這麼坑人。
小娃穿的衣物能用多少布料?幾十文頂天了,小販獅子大開口,真當她是傻子?
一兩銀子等於一千銅板,光買白麵饅頭,夠胖丫吃上兩個月的,用堆成小山的饅頭換破布片,太不合算了!
胖丫生長在鄉下,幹農活是一把好手,縫補卻是慘不忍睹,歪歪扭扭,和蜈蚣差不多。
再過幾個月,肚子裡的孩子出生了,總得提前準備點衣物。
晚上出來逛街,祝神醫和胖丫對小攤上孩童穿的小鞋子愛不釋手。
“老伯,咱們做生意講究的是誠信,布料的成本就要幾百文了。我王二不是第一天在這擺攤,你孫媳怎麼說話呢?不是砸我的招牌嗎?”
小販更生氣,兩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棉布分好幾種,他用的是大吳走貨來的,輕薄透氣,要是在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