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發白,隨手一個茶盞,對著大放厥詞的城防軍砸下去。
砰!
高空墜物,可惜砸的不是餡餅,剛還張狂的城防猝不及防,腦袋被砸出來一個血窟窿,直挺挺地摔到馬下。
“何人放肆!”
這下,所有人把目光投向二樓雅間的方向。
“你姑奶奶我!”
砸一個杯子,莫顏不解氣,連桌上的盤子,碗筷全部往下招呼,瞄準城防軍。
樓下大亂,捕快們閃身到一邊,眼神閃爍。
有衛知府身邊的老人,認識莫顏,當年莫顏跟著呂氏到潁川探親,路過瀘州,小住兩日。
因為當時有案子,兩姐妹偷摸跑到衙門後堂聽審,捕快們對莫顏不陌生。
當年青澀的小姑娘,如今多了成熟的風韻,捕快們看到莫顏身邊白色的衣角,心中大定。
他們提前得到訊息,南平王,王妃以及大吳使節會路過瀘州,卻沒定下具體日子。
趕得早不如趕得巧。眾人在欣喜的同時,有幾分不確定。
衛子纖對外宣稱重病,已經奄奄一息了,他們剛才嘴快,說了出去,南平王妃身份高貴,馬上就是大越皇后,她真的不怕被拖累嗎?
仗義的捕快們,很是糾結,愣愣地站在原地。
莫顏發洩完畢,突然覺得自己行為幼稚,自稱姑奶奶,不是和這些人渣攀親了?
砸了醉仙樓的盤子,她更心疼,都是她自己的產業,要銀子的。
一群烏合之眾,就算全部斬殺了,又能如何?
他們奉命行事,不敢自作主張,問題的癥結在於守備府,而不是這群城防軍。
“糟糕,南平王妃!”
捕快們壞心眼地不告訴城防軍莫顏的身份,可其中有人認識莫顏,撲通一聲,從馬身上摔下來,不住地跪地磕頭。
順著他們的方向,看不到南平王,可陳癩子的狗腿子說,行兇的男子一身白衣。
他們不會以為是南平王,南平王出行,身邊怎麼可能只有一個女子呢?
結果,這下犯了忌諱,眾人顫抖著跪在雨裡,沒了剛才的囂張,連捕快們都跪倒一片。
眾人心裡發涼,早看出陳癩子不省事,這下為個小妾的弟弟,把整個守備府都要搭進去了。
冰涼的雨水拍打到頭上,讓城防軍逐漸清醒起來,他們來抓人是得到守備的指令,衛知府管不到這塊上,並不知情。
為今之計,趕緊找人回去送信,早做打算,總比一直陷入被動好。
眾人心裡頗為不是滋味,李家少夫人蒙冤受屈,他們心裡明白,吃這口飯,卻沒膽子說出來。
從前李家行事光明磊落,自從京都鉅變後,李守備有了旁的心思。
李公子沾染花柳病,遲早要亡故,這對守備府是重重一擊。
就在眾人都不抱希望之時,李癩子的姐姐被查出有三個月的身孕,這才讓李家多了點希望。
儘管雨夜視線模糊,可莫顏仍舊看到一個黑影被人群掩護,急速地後退,想必是通風報信的。
“夫君,看來李家不能留。”
於太后和万俟御風一死,大越局勢瞬息萬變,看似平靜的外表下,湧動著驚濤駭浪。
蠻族隱藏得太深,不得不提放。
李守備派兵公然包圍醉仙樓,光是以權謀私,就可讓他丟官罷職,而且莫顏總覺得,他應是有所依仗。
“恩。”
万俟玉翎輕輕地應了一聲,看不出情緒。
門外之人,還跪在雨中,万俟玉翎帶著莫顏打著油紙傘走出門,沒有理會下跪的眾人,兩個人的身影在雨中漸漸地遠去,直到完全隱藏在這個黑夜裡。
這一夜,莫顏輾轉反側,她很多次想起身直奔守備府,最後在內室繞了一圈兒,又乖乖地躺在床上。
衛子纖出嫁,已經是李府的少夫人,她趕在這樣的時辰去不妥當。
事情到底發展到如何地步,還不清楚,不能聽一面之詞。
万俟玉翎見自家娘子折騰的厲害,輕輕地擁住她半個身子,小心地用手拍著,直到她呼吸勻稱。
第二日,驟雨初歇。
刺眼的陽光透過紗簾照入內室,莫顏揉了揉眼睛,摸索著身邊的位置。
一瞬間,莫顏清醒過來,万俟玉翎不在。
“王妃,剛剛李守備過來賠罪,跪在門口好一頓謝罪,說是聽信了讒言。”
墨冰打水,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