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堅持住在城西的小院,她是個性格鮮明,有主意的人,莫顏不好說什麼。
“一個月收到三封,你大舅娘還在問蓉兒的事,拜託我說一門親事。”
呂氏揉了揉眉心,只覺得很難搞,“那丫頭主意大,你大舅和大舅娘都沒辦法,我一個做姑姑的,還能強行把人押回來不成?”
再說,不喜歡男子,思想上驚世駭俗,又不認命,始終是缺陷。對於此,呂氏無能無力。
“娘,要我看,就由著表姐吧,她既然能袒露心事,就已經做好了決定……”
呂蓉是個直接的人,她對莫顏說起這一年的變化。
開始,呂蓉和季寶珠是好姐妹,二人經常在一起聊天。
因為季老爺去南邊進貨,一走就是一兩個月,季寶珠在京都沒什麼朋友,身邊只有呂蓉一個。
表姐呂蓉以好姐妹的身份接近季寶珠,偶爾吐露心事,漸漸地,就有些不一樣了。
一次季寶珠洗澡,呂蓉不知情,走到盥洗室,正好趕上季寶珠出浴,她的秘密瞬間洩露。
身體上的秘密被呂蓉看出來,季寶珠驚慌失措,她真的怕失去呂蓉這個姐妹,為此差點哭出來。
呂蓉顯得很震驚,在震驚過後狂喜,如果季寶珠是男人的話,想必爹孃不會反對二人在一起了。
“你這丫頭,說什麼呢?”
呂氏雖然開明,仍舊不能接受女子喜歡女子的事實,“你表姐不成親,以後怎麼辦?到老了孤苦伶仃,你大舅孃的意思,咱們也不求好人家,只要是男的,活的即可。”
標準一再降低,最後只要求性別,這已經是呂家人的底線。
莫顏扯了扯嘴角,季寶珠這種案例,在現代有一些,現代有注射激素,可以慢慢改善體質,而在這個時代,她還需要研究一番,沒有十足的把握。
“你明天去季府一趟,把你表姐接回來吧。”
還有二十天左右就過年了,呂氏這個做姑姑的就在京都,怎麼好讓侄女一直在外,“家裡又不是沒院子,讓她趕緊回來。”
因為喜歡女子,不回西南,故意搬到季家隔壁去,呂氏很清楚呂蓉的想法。
之前家裡人剛剛回京,很多事情要忙活,一直顧及不上呂蓉,現在快過年了,不能任由她這麼胡鬧下去。
莫顏硬著頭皮答應下來,第二日一早便動身去了季府。
季老爺不在家,呂蓉索性搬到了季寶珠的院子,二人在夜裡同床共枕,相擁而眠。
這二人站在一處,一個英氣逼人,一個柔媚入骨,看上去很登對,莫顏腦海裡滿是香豔的鏡頭,臉頰上染上了紅暈。
“表姐,眼看要過年了,你總不能一個人在外,大舅娘一連給娘寫了三封書信,孃親很為難。”
莫顏絞著小手帕,在京都,永平侯府是指望不上的,所以呂蓉只有自家一門親戚,不到丞相府過年,實在說不過去。
被京都其他人知曉,背地裡一定會詆譭呂氏,說她為人淡漠,對親侄女不管不顧。
呂蓉看了季寶珠一眼,她其實還想在季府多留幾天,她的那些煩惱,季寶珠竟然都懂得。
“阿蓉,你還是跟著顏顏回去吧,我們同在京都,可以用書信聯絡。”
季寶珠也很捨不得,爹爹出遠門,呂蓉是她全部的精神寄託。
二人一起看賬本,出遊,品茶閒聊,為了怕秘密洩露,季寶珠一直沒有什麼朋友,和丫鬟也不親近,孤單多的她,突然嚐到有人陪伴的滋味。
“罷了,我去收拾東西,咱們今日就走。”
這兩天,總有人在門口鬼鬼祟祟,用重金收買季府的人,打聽訊息,話裡話外,都和呂蓉有關係。
在京都,根本沒有秘密,之前莫家在西北,她偷偷住在季府隔壁說得過去,但是現在不同,呂蓉只對自家人坦誠,卻還是怕那點小心思被外人看出來,她要保護季寶珠。
因為貞潔一事,夏若雪和袁煥之已經恨透了莫顏,沉溺很久,一直在忍受京都百姓的唾沫星子,還不一定鑽空子,幹出什麼事來。
永平侯府和護國將軍府在風口浪尖上,夏若雪稱病不出,袁煥之的孃親李氏是真的窩火,臥床不起,府上由玉瑤郡主理事,下人們人人自危,生怕哪句話讓主子不痛快,引火燒身。
“街頭巷尾,都在議論夏若雪,婚前失貞,給袁小將軍戴了一頂綠帽子。”
回程的馬車上,呂蓉吐出一口氣,心中痛快,“袁小將軍不得不認下,還要幫著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