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堂之上哭喊發狂,都說仵作晦氣,這個祝二妮來衙門沒多久,就生了這麼多事,他家喜兒被殺害,自己也被停職。
尚知府很無語,連帶著捕快們跟著撇嘴,從沒聽到此等邏輯,子不教,父之過,廖師爺怎麼就沒想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廖喜兒是受害者,但是一切都是她自己嫉妒心作祟,想要害祝二妮,沒有得手,還是祝二妮的錯?真是讓人啼笑皆非!
莫顏冷笑一聲,她作為仵作,幫著想要加害她的廖喜兒找到真兇,已經算是格外對得起良心,若非不是職業病,加上也想為自己洗清嫌疑,廖喜兒被剁多少塊,幹她何事?
“廖師爺,請自重。”
王老爺子在衙門幹了一輩子,雖然只是個小小的仵作,本身是有風骨的人,為人耿直,最見不得有人信口雌黃。
廖喜兒盯上別人的夫君,讓和離就和離,你當你廖家是什麼人家?就是天王老子也要顧及一下名聲!
一個未出嫁的姑娘,在成親前不自愛,與人偷嚐禁果生下孩兒,有了孩兒之後變本加厲,因心術不正,自嘗苦果,只能用兩個字形容:活該!
王老爺子的一番話說得毫不留情,廖師爺的臉青紅白黑,四種顏色交替,最後一口氣憋在胸口,白眼一翻,暈倒在公堂上。
尚知府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派人把廖師爺拖下去,繼續審案。
王老七感謝眾人讓他在最後一刻保留顏面,送走髮妻,所以很老實,坦言殺害廖喜兒的事實,並且表明自己絕不後悔。
案情明朗,一切都很清晰,尚知府沒有立刻定罪,而是讓捕快把王老七送到衙門關押。
“周玉芳,你與李問行房,這些藥是你逼李問服下的還是?”
案中夾雜李問脫陽猝死,畢竟是一條人命,在仵作驗屍之後,尚知府依照程式詢問。
李問的娘灰頭土臉,跪在地上,她沒想到自己只是回到鄉下耕種,就發生這種事。
周玉芳脫籍,眼瞅著二人就要成親了……
一定是周玉芳勾引的兒子,這妖精是個賤貨,早已經被破過身子,不知道節制。
李問娘悔不當初,都是她眼皮子淺,聽媒婆說寧娶大家婢,不娶小戶妻,見廖家富貴就動了心思,害得兒子丟命。
“大人,藥是我家小姐留給李問的,和奴婢沒有關係。”
那日周玉芳上門,買了酒菜。廖喜兒的死,周玉芳並不傷心,她本來對自家小姐心存感激,直到那日李問醉酒告知和廖喜兒之間有過親密接觸,她感到寒心,兔子還不食窩邊草呢!
二人在一起商議怎麼把廖喜兒存的體己錢佔為己有,成親以後不可能賃住在這種小巷子,那些銀兩,釵環首飾變賣之後,足夠買兩進小院,在鄉下買一片田地。
周玉芳做夢都想脫籍,過上好日子,若是手頭寬裕,就買個小丫頭服侍她。
和李問暢想未來的美好生活,李問在興頭上,他前些日子看了話本,講述的是老爺和丫鬟之間苟且的故事,大受刺激,因此多吞了幾顆藥丸,他心裡還記恨廖喜兒看不起他之事,想要以實際行動取悅周玉芳。
李問的鄰居婦人表示,沒有聽到什麼異常的響動,二人的對話,她也聽到一部分,都如周玉芳所言。
尚知府很快定案,轟動了整個明州城的殺人分屍案告於段落,其中涉及大筆錢財,最後查明是廖師爺利用職務便利貪贓,他剛死了女兒又被丟到牢獄中。
衙門恢復以往的平靜,破獲大案,尚知府再次做東,這次換了一家更大的酒樓,那天莫顏沒有去,而是留在家中纏著万俟玉翎下棋。
“我們在明州停留的時間不多了。”
万俟玉翎不思索地放下一枚棋子,白子立刻對黑子形成包圍之勢,這是莫顏一刻鐘之內輸的第二盤。
抿了一口茶水,莫顏毫無耐心地推散棋子,或許在下棋上她真的是沒天分。
家人已經定好啟程回京的日子,聽說爹爹被皇上新賜了府邸,換成離內城最近的一條街,可見爹爹還沒有失去聖寵,依然是万俟御風的“心腹”。
“於太后被皇上軟禁,於家兩位將軍得到訊息,北地這場仗是沒辦法打了。”
莫顏嘆息一聲,昨晚得到訊息後,她有些煩躁,無論對內對外都是死局,於家兩位將領如果不抵抗,大越的邊境危矣。
北地蠻族兇狠,佔領大越城池之後,必定會屠城,那麼北地的百姓怎麼辦?等著受死還是提前拖家帶口的流離失所?這世道,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