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斷了四肢,只剩下軀幹連著人頭,在此之前,屠戶用同樣的手段,當著柳絮的面,砍了四歲的孩兒。
削掉四肢,只留下頭和身子,扔在一口大缸中,做成人彘,這是大越流傳的一種最為殘酷的刑罰,和凌遲處死一樣,已經很多年沒有被用過。
屠戶並沒有學問,偶然聽人說起。很多次,他在殺豬的時候不會一擊斃命,而是先砍斷豬的四肢,扔進大缸中放血,有時候順口在傷口上撒一把鹽,聽著豬的哀嚎聲,很有快感。
王老爺子以為自己也會被折磨致死,屠夫卻沒有動手,而是堵上他的嘴,把他綁在樹上倒掛著,讓他看著下方的一切。
柳絮被做成人彘之後,並沒有馬上死去,荒郊野嶺,沒有人的蹤跡,她毫無力氣,生命在絕望中一點點地消逝,而她的孩兒,被屠戶剁成肉塊,直接餵狗。
已經做官的書生,不能倖免地被切了下體,閹割成太監,屠戶最後抹了脖子,只留下王老爺子一個人被倒掛了一天多,直到有人路過,他才得救。
這是一段被塵封不願意提起的往事,在那之後,柳絮的爹孃悲痛欲絕,先後離世,而王老爺子一直很自責,如果他能多多關心柳絮,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種慘絕人寰的意外了?
三十多年,每當夜晚做噩夢,當時場景還會不時回放,他飽受著折磨。
只是,當年涉及兇案的人都已經死去,因為涉及到有京官被切下體,案子血腥殘忍,明州知府極力地壓下,很多百姓並不知情。
一直到離開,莫顏腦海都是王老爺子講述這案件,她想起,在現代卷宗裡,也有秘而不宣的人彘案件,兇手用農用切割機作案,並且割受害人的舌頭,挖出眼睛,將銅注入耳朵,使其失聰,扔到廢棄的廁所裡。幸好那個案子最終告破,兇手被繩之以法。
天已經黑了,衚衕內的人家屋內點燃昏暗的油燈,自家的小院一片漆黑,莫顏抱著胳膊,感覺到有點冷。
暗衛認主,万俟玉翎接手暗七和暗九的勢力,還沒有回來,師父祝神醫為了逃命,不曉得躲到哪裡,看著黑乎乎的院子,她突然不想回家。
隔壁張嬸子一家坐牢,夜裡沒有燈,也是漆黑一片,衚衕內靜悄悄地,偶爾有兩三聲狗叫。
莫顏孤身一人來到街上晃悠,在這座城池,她沒有親人,身邊只有師父和万俟玉翎。
京都血雨腥風,是非之地,可她突然很想回去,因為那裡才有歸屬感。
万俟玉翎用最快的速度做了計劃,施展輕功歸來,卻見院中無人,他心裡立刻一驚,四處尋找,他到了王老爺子家,發現老爺子已經睡下,王老爺子的兒子說在一個時辰以前,莫顏才離開。
一個時辰,她到底去了哪裡?
万俟玉翎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快要跳出來,他從沒有如此恐懼的時候,即便是曾經打仗,被敵軍圍困在山谷中,他也能淡定自若,等候絕地反攻的良機。
一陣冷風吹過,天空中飄下幾個小雨滴,街道上偶爾有幾道身影,是喝得醉醺醺地醉鬼,彼此攙扶,找回家的路。
万俟玉翎伸出手,感受雨水落入手心的冰涼,強迫自己鎮定。二人暫時還沒有暴露,她有功夫在身,一定是安全的!
稀稀拉拉的雨點越來越急,天空中如一個巨大的黑洞,又是一個沒有月亮陰雨的夜晚,就連百姓人家的燈火,也不能給人任何溫暖之感。
莫顏抱著雙肩,踏著沉重的腳步往回走,這個時間,他應該回來了吧?
走到熟悉的街口,一個人影早已經等候多時。
万俟玉翎找了半個明州城,最後決定在必經的街口處等待。
雨水已經淋溼了他的衣衫,順著衣角淌水,他的身影如松竹一般挺立,黑暗中,他的眼眸帶著複雜的情緒。
“你回來了。”
莫顏和万俟玉翎走到對面,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好,有一種做錯事被抓包之感,可是,他不在,她不想回到冰冷的小院……
万俟玉翎沒有說話,只是平靜的看著她。
“我就是到處去走走,散步。”
莫顏找到理由之後,立刻變得理直氣壯,她昂首挺胸,故意壓心裡的不安重複,“散步。”
雨越來越大,天地中一片雨的世界,二人面對面的站著,中間隔著一道雨幕。
万俟玉翎神色不明,莫顏想,他可能是生氣了。
就在她這麼想的時候,下一秒,万俟玉翎的身影快速地轉動,莫顏一個閃神的工夫,她已經被他抱起,屁股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