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爹孃審問,院子裡那些丫鬟婆子也是一問三不知。
離開京都前往北地,夏若雪孤注一擲,那是她最後的辦法。
陳婆子曾經勸說過,若是知曉袁家的隱秘,不如藉此機會向皇上坦誠,將功贖罪,說不定能放侯府眾人一馬。
“陳媽媽,有些事你清楚,我那麼對莫顏,現在她貴為皇后,會放過我嗎?”
夏若雪苦笑,但是當年做的那些,她不後悔,要說遺憾不是沒有,那就是她輕敵,做法上不嚴密,讓莫顏一直活到現在。
不僅不會放過她,就連永平侯府都保不住,她曾經是袁煥之明媒正娶的妻子,早已和袁家繫結在一處。
陳媽媽眸色微閃,夏若雪嘴嚴,到現在也不肯透露她手裡的底牌。
“少夫人,您這麼做冒太大風險了。”
陳媽媽不便多問,從車座下的箱子裡找出一件斗篷,披在夏若雪身上。
晚上車內進冷風,夏若雪來了小日子,手腳冰涼,夜裡睡不踏實。
陳媽媽要近身伺候,有點響動就起來看一次,連續多日,越發的憔悴,下眼處有淡淡的青黑色。
夏若雪看在眼裡,對陳家母子多了一份信任,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正是因她救了陳氏母子的性命,二人才能全心全意地為她著想。
陳媽媽是老實人,不喜多言,陳大有粗淺的武功底子,和車伕一起,路上整治了幾個登徒子,還算平順。
出來二十天了,再有半個月,就可到達北地邊境,夏若雪對未來充滿希望的同時,又多了幾分忐忑。
袁煥之心思深沉,不如外表那般無害。
被坑害和欺騙這麼多次,若是再傻傻地送上門任他宰割,她夏若雪不如一頭撞死更痛快。
到北地後,先住在採買的院子裡,對外宣稱是省親的寡婦,暗中派人打聽情況,一切等過了年再說。
如果袁煥之存了殺人滅口的心思,夏若雪不得不來個釜底抽薪,她恨莫顏,卻也不想放過袁煥之。
一路上,有不少面黃肌瘦的流民,拖家帶口,從北地往南走。時常有飢餓的流民抱團打劫過往的車輛,只為求一口吃食。
夏若雪從車窗的細縫向外看,入眼處滿目蒼涼,她諷刺地道,“不是說今年豐收?看看這些流民,一口吃的都沒有,那些官員個個都是酒囊飯袋,慣會米分飾太平。”
“少夫人,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北地征戰,邊境城池又曾經被蠻族奪城,百姓們是真的怕了。”
有好日子過,誰願意拖家帶口的背井離鄉討生活。
陳媽媽也跟著看了一會兒,眉頭緊緊地擰在一處。
按理說,現在正是秋收後,一年中最豐裕的時刻,不應有這麼多流民。
京都或許接不到一手訊息,她要留下訊號,回稟此事。
夏若雪勾勾嘴角,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吩咐車伕快速地衝過流民。
一群賤民,生來卑賤,一點也不值得可憐,就好比莫顏,祖宗十八代都是泥腿子,也不知道哪來的好運氣。
……
正午時分,驕陽似火,地面上那些雨水留下的溼痕很快地乾涸,莫顏一行人順利到達皇家狩獵場。
郊外空氣不是京都能比擬的,清幽的花草香氣,遠處奔跑的牛羊,草原上早已搭建好蒙古包。
皇帳在最中心,周圍有御林軍把手,以皇帳為中心,周圍是百官人家的帳篷,向四處呈發散狀。
幾名手腳利落的宮嬤嬤開始鋪床疊被,擺設茶壺茶碗,紗帳等也換置一新。
官家女眷,除武將人家的嫡女們,基本上都不會騎馬,能參加狩獵大會,就是為湊個熱鬧。
官夫人們有諸多目的,想透過此事看看有沒有年輕的官員可得到皇上青眼,再想辦法把自家女兒嫁過去。
如今呂氏是官家夫人的頭一份,長子莫輕風雖未成親,有心人一打聽,就知曉怎麼回事。
在人前,呂氏很維護陳英,一副陳英就是莫府兒媳的架勢。
次子莫輕雨還未說親,征戰沙場,深得皇上器重,官夫人們,十有八九是衝著莫輕雨來的。
“娘,您可別頭腦一熱就答應了,二哥的親事,他自己做主。”
論起來,莫顏和二哥的關係最為親近,甚至爹孃都得靠後,她希望二哥找自己喜歡的女子。
身份地位是次要的,爹莫中臣是天子近臣,而她為皇后,寶貝是註定的太子,莫家安安分分就好,不需要結交權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