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後不久,万俟玉翎送給莫顏一套寶甲,當時他輕描淡寫,只說可以阻擋箭矣襲擊,或許以後用得上。
莫顏不懂金絲軟甲多麼珍貴,壓了箱底,直到一年多以後,偶然聽到墨冰提起,她才知道,這世上,僅有這一件。
万俟玉翎請人改成莫顏的尺寸,然後用剩下的布料做了一塊護心甲,貼身戴著。
呼啦啦的大雨滂沱而下,馬車的慣性要比想象的強大,莫顏被淋得全身上下滴水。
遠處,黑衣人呼嘯而至,她抓著自己的袖口,裡面是她自己做的暗器,只有近距離攻擊才有效果。
上面淬了見血封喉的毒藥,這是祝神醫幫助完成,給莫顏保命用的。
她要拖延,用盡全力,拖延,引開黑衣人,這樣,小包子們才會安全!
與此同時,万俟玉翎已經到被滑坡封住的官道上,他底下頭,見前面路口有馬車碾過的痕跡,暗道不好。
地上鮮血淋漓,殘破的屍首七零八落,白花花的肉在雨水的浸泡下,變得慘白,血跡深入到泥土中。
天色漆黑,遠處傳來刀劍相接的聲響,暗一應付黑衣人,抬起頭,看到万俟玉翎,大叫道,“主上,王妃在前面!”
万俟玉翎顧不得,策馬發狂地向前追趕,所到之處,黑衣人的喉嚨上滿是暗器,被一股躲閃不及的力量割喉!
莫顏用盡全身的力氣,抓住車轅,用力向後拖拉,她不忘記囑咐墨冰,“你就在裡面,千萬別出來!”
強大的慣性讓莫顏的身體呈拋物線的方向,她一頭扎到來人的懷中。
摸著純白色的料子,莫顏大喜,她抬起頭,熟悉的臉龐映入眼簾。
万俟玉翎雙眸冷冷的,嘴唇緊緊地抿著,“這麼涼,萬一受風寒怎生是好?”
在此時,他還能想著她的身體。
万俟玉翎從袖兜中掏出一方潔淨的帕子,包紮莫顏手上流血的傷口,緊鎖眉頭,渾身上下散發強大的怒氣。
竟然,竟然敢讓她受傷!
全部都去死,一個也不能留下!
万俟玉翎抬起手,對著天空做了個手勢。
轟隆,轟隆!
震耳的雷聲夾雜著閃電,天幕中呈現一個巨大的裂口,一道光瞬間照亮了眾人的臉龐。
黑衣人們大驚失色,南平王在聊城打仗,怎麼會趕來?
他們之所以有把握,就是篤定万俟玉翎不在。
雨水順著頭髮流到臉頰上,莫顏抹了一把臉,急切地道,“玉翎,我們的孩兒在馬車裡,墨冰看著,他們……他們都沒事。”
“我知道。”
万俟玉翎褪下外衫,擰乾後披在莫顏身上,面色緩和了一些,“聽話,回到車裡。”
打發了莫顏,万俟玉翎原地躍起,如有凌雲之勢,衝著不遠處的黑衣人們飛奔。
他手裡只拿著幾塊普通的石頭兒,在原地掠過,如死神的鐮刀,只見黑衣人們,像被收割的麥子,幾乎同時躺倒在地。
己方的護衛們殺紅了眼睛,見此不過癮,忙上去補刀,把黑衣人大卸八塊。
“主上,用不用留活口?”
暗一單膝跪地,低著頭,這次是他失職,沒有保護好王妃。
“不必,全滅。”
雨夜裡,万俟玉翎身量筆直,他眼神淡漠如水,聲音不帶絲毫情緒,卻吐出讓黑衣人們發抖的幾個字。
被万俟玉翎所殺,不如自我了斷來的痛快,反正死了也沒有感覺。
黑衣人紛紛吞毒自盡。
這些人效忠万俟御風,當然不會有半個口風,而且,万俟玉翎既然知曉,就沒有審問的必要。
“主上,屬下領罪。”
暗一沒有解釋,跪倒在地,低著頭,沉默不語。
万俟玉翎冷眼看了片刻,道,“起來吧。”
領罪,是該領罪,可不是現在。
今日刺殺,万俟御風醞釀良久,寶貝和寶寶的出生,是導火索而已。
怪只怪,傳信晚了兩天,只差兩天。
莫顏見一切塵埃落定,打著油紙傘從馬車中走出,她握住万俟玉翎冰涼而有力的手,“玉翎,你怎麼來了?”
“你離開,邊境沒有關係嗎?”
主帥不能擅自離開大營,這點,莫顏是知道的。
“我只知道,我不來,你有關係。”
万俟玉翎把莫顏擁在懷裡,絲毫不顧周圍的站立的護衛們,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