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煥之不相信永平侯和大呂氏已死,主要原因是,他摸透了万俟玉翎。
大呂氏到底是莫顏的姨母,不看僧面看佛面,怎麼可能如此乾脆的弄死,而且還是在問斬之前?
但是袁煥之也不確定,因為背後人擺明是要把一切都嫁禍在他的身上。
這個問題夫妻二人討論過多次,己方已經派人盯著夏若雪,若是有一點風吹草動,管保能收到第一手訊息。
万俟玉翎點點頭,眼神淡漠地注視棋盤,車內寂靜無聲。
上丘縣深入到盆地內的方向,就是下丘縣,下丘是禮州境內有名的貧窮地。
下丘的良田少,百姓們都在做旁的營生,馬車從清晨行到日落,才到達下丘縣的地界。
上丘和下丘相隔並不遠,只是下雨天路上泥濘,山路崎嶇,只看到有人在下丘的地界出來,路上卻看不到幾個同行的人。
微服出巡體察民情,一行人相當隨意,沒有特地制定出具體的線路,也並未提前安排。
馬蹄子踩在雨水中,四周濺起水花和泥點,傳來嗒嗒有節奏的聲響。
天色黑暗,車伕打著一盞燈籠照明,在街道轉角看到一家兩層樓高的客棧。
客棧內老舊,散發著腐朽的味道,二樓最好的客房還算乾淨整潔,但是牆角上已經溼潤得起了皮,有斑駁的黴點。
床榻上的被褥就好像洗過後沒有曬乾一樣,若是用力,都可擰出水來。
莫顏坐在椅子上皺眉,這房子勉強能遮風擋雨,怎麼住人?床下溼漉漉的,沒的在第二日感染上風寒。
客棧內只有一個值夜的小夥計,對眾人的出現很好奇,但是他聰明地什麼都沒問,手腳麻利地送上熱水。
為趕路,一行人都沒有用晚膳,墨紫給了夥計一把銅錢,跟著他到樓下廚房內準備吃食。
“小哥兒,這麼晚了還來叨擾,我們老爺夫人習慣吃我做的飯菜,不知道還有什麼食材?”
墨紫進入到廚房,心涼了半截,冷鍋冷灶,只有米缸裡還有點大米,看顏色就知道是陳米。
“咱們客棧的廚房就是擺設,平時用來燒水的。”
小夥計抓抓頭,看著手中沉甸甸的銅板,覺得不能白收人的好處,硬著頭皮道,“下雨天寒,不如做點熱湯麵?”
米缸旁邊有個裝面的小罈子,還是精細的白麵,夥計覺得有錢人家,要求苛刻,放眼望去,也只有細白麵能拿得出手。
“也行,不知道有沒有小青菜?”
墨紫不露痕跡地打量,夥計的粗布衣衫漿洗的乾乾淨淨,但是身上也有兩個補丁。
一般客棧迎客的夥計,哪有穿帶補丁衣衫的,可以預見,下丘真的很窮。
“咱們客棧的後院有個菜園子。”
夥計不好意思地笑笑,那邊原來也有個院子作為客房,但是來縣裡的人太少,他們客棧在主街,價錢貴些,外來的人都不會到這邊住宿。
東家看那片空地閒著,就種了不少青菜,節約點買菜的銀錢。
“有豆角最好了。”
沒有肉,只有面和菜,調料齊全,墨紫最後勉強做了豆角燜面。
“恩,墨紫,真是難為你了,麵條不錯。”
莫顏的碗很快見底,她漱口後用帕子點了點唇角,交代道,“多給夥計點銀錢。”
“是。”
墨紫也覺得應該,就那麼一小罈子的白麵,她做了點麵條全部用完了,侍衛們都在啃乾硬的餅子。
夥計連連咂舌,不愧是外地來的有錢人,一頓飯就吃掉他一個月的口糧。
這一夜莫顏睡得不踏實,她聽到雨水落地的聲響,恍惚中有人摟著她的肩膀,那人身上的清香,讓她格外安心。
次日黎明,莫顏揉揉眼,發現自己正用極其不雅的姿勢扒著万俟玉翎不放,雙手摟著他的脖子,腿也纏上他的腰,她面色微紅,見自家夫君還在睡,趕緊銷燬現場。
“醒了?”
万俟玉翎睜開眼,面色平靜地盯著她的彎曲的腿,挑挑眉,黑色的瞳仁中帶著淺淺地笑意。
“恩。”
莫顏摸摸鼻子,趕緊擺正姿勢,討好地幫著万俟玉翎按摩,這一晚上,他應該被她折磨得沒能入睡。
莫顏睡得不踏實,在夜裡臉上有不正常的紅暈。雨天陰冷,難免要感染上潮氣,万俟玉翎抱著她,用身體取暖。
誰曉得自家娘子就是個順杆子就能爬的性子,緊緊地纏住他,夫妻二人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