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讓她做人繼室,以後還有什麼臉面見人!可惜聖命難違,夏若雪只覺得氣血上湧,眼前發黑,再次暈了過去。
万俟御風不理會倒地的夏若雪,嘴角微微揚起,揹著手走在前面,身後跟著一眾大臣和侍衛,浩浩蕩蕩地上到三樓。
莫顏看了一眼,袁煥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蹙著眉頭,在一旁呼喚著暈倒的表姐,整日算計別人,反倒成了繼室,天意弄人啊。
三樓的視野更顯得開闊,四面環風,站在憑欄處,遠處的河流便是京都的護城河,在護城河兩側,每隔一段距離,有隱隱閃現的火把,河裡,是各式各樣的花燈。
每逢正月十五,京都的百姓們帶自己親手做的花燈到護城河邊上祈福,這是大越的一個民俗傳統,傳言,此條河在某個地方和天上的銀河相接,因此可被天神看到,百姓們許下美好的願望,能得天神庇佑。
因為皇上歸來,樓下聚集著眾多百姓,人們都想一睹天顏,可惜前面是凶神惡煞,一臉嚴肅的大內侍衛,他們只能看到龍袍的一角。
看臺上太過空曠,身後是一群畢恭畢敬的老臣,万俟御風覺得很是無趣,正月十五出行,為的就是一年一度難得的熱鬧,他從皇宮出來,為了體察民情,感受大越的盛世。
“去,下樓傳旨,五品以上的官家小姐公子們,皆可上樓,陪朕一起賞燈。”
万俟御風對著一旁的總管太監宣旨,轉過頭的看到了一身白衣的皇叔,万俟玉翎正和莫顏在一處角落,二人的身前有一個粗大的柱子,遮擋住一大半的身形。
万俟御風對待這個皇叔,心態是比較複雜的,一方面,他不希望有人的聲望超過自己,這樣顯得他很沒作為,皇叔的存在是一個莫大的威脅。可是當年父皇駕崩,把大越軍權的將盡二分之一交給了皇叔,對他這個皇子卻不屑一顧,以至於他一直沒有什麼底氣。
邊境小國動亂,一戰多年,万俟御風派南平王出征,削弱其軍權,同時他自己趁著這個機會韜光養晦,暗中招兵買馬,在西北鹽場那裡招收了十萬大軍,各個勇猛彪悍,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一直在等待良機。
大越只能有一個皇上,南平王功高震主,万俟御風絕對不能容忍,所以,為了讓皇叔不再被眾人仰望,他給皇叔找了個拖後腿的皇嫂,京都聞名的草包小姐莫顏。
這麼做不是沒理由,左都御史莫中臣是個言官,靠嘴皮子混飯吃,朝堂上的百官得罪遍了,只能依賴於他,可以說是万俟御風的心腹,這樣以後南平王府有什麼風吹草動,他都會知情。
南平王是必須要剷除的,但是不是現在。他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韙,只等時機成熟,一切水到渠成。
後宮空虛,子嗣不豐,只有一個低等級的嬪妃生了一個病弱的小公主,太醫看過,說是活不到及笄,早夭的命格。
皇后洛荷已死,万俟御風的確傷感了一段時日,形容憔悴,或許做天子的就不該有感情,他要的,僅僅是這個天下。
“皇叔,得知你能回來,朕心甚慰,可見今兒真是個喜慶的日子!”
万俟御風滿面春風,眼中閃爍著笑花,更顯得俊朗。難怪京都的各位小姐都想參加選秀,皇權至上,万俟御風又是如此風流的人物,早已讓眾多的芳心淪陷,但是不包括莫顏,她一直對這個冒牌貨的野種無任何好感,和袁煥之歸為一類人。
“讓皇上擔心了。”
万俟玉翎的眼眸黯淡,淡漠地望著遠方,他站在燈火闌珊處,身量筆直,一身白衫隨著夜風飄起,莫顏站在他的身側,聽到他那聲從喉嚨深處傳來的幽幽嘆息,瞬間有了一種領略世間滄桑之感。
万俟御風剛想繼續應付幾句,樓下傳來了腳步聲,一群公子小姐們上臺,眾人跪倒再次行禮。
看臺上瞬間多了幾十號人,仍舊不顯得擁擠,万俟御風讓眾人不必拘謹,他喜歡活躍的氣氛。
十來歲的小姐公子們居多,愛說愛笑的年紀,彼此又不陌生,眾人登高,對著遠處的景色指指點點。
“夏小姐,你還好嗎?剛才你暈倒,著實把我們嚇了一跳呢!”
李月娥眼帶水光,一副小兔子般受驚的模樣,她用手摸著前胸順氣,語帶關切,“剛才也不知道是哪個粗心大意地,在你臉上踩了一腳,天啊!”
周圍的小姐公子們有一部分是後來才到,根本不清楚發生何事,聽到說話聲,疑惑地盯著夏若雪的臉,上面確實有一道黑印子。
“被踩到了臉?夏小姐真是運氣不好呢!”
有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