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顏抽了抽嘴角,這麼說,她失去一個被人追捧為神醫和神仙的機會,接斷指,她也會!
“小姐,能和您拼桌嗎?”
雖然是這麼問,但是沒得到答覆,那人便坐下來。
來者約莫有二十歲左右,一張閃爍的桃花眼,深棕色的綢緞衣衫,配著玉帶,臉上抹了點脂米分,一看就是風騷風流的模樣。
本朝的男子以溫潤風流為美,無論男女,審美標準一致,都是喜歡面板白皙,光潔之人。有些男子的臉上有坑坑窪窪,學女子用脂米分掩蓋。莫顏嗅覺敏銳,最受不了塗脂抹米分的娘娘腔。
“祝神醫。”
莫顏夾了一個包子放在口中,對著對面的男子點頭打招呼。其實她也不是很確定,故意詐道。“咦?你是怎麼知道的?”
祝神醫說完,立刻捂住嘴巴,低下頭吃包子,做出一副“我什麼都沒說,你也沒聽到”的模樣。
對於這種掩耳盜鈴的人,莫顏抽了抽嘴角,她很懷疑這位神醫的智商。
飯畢,祝神醫就要溜走,莫顏緊隨其後,二人一前一後,來到城邊一處竹林內。
“這位小姐,你是怎麼認出在下的?”
他很疑惑,和昨日打扮不同,連聲音也不一樣,身上特地塗抹了脂米分,看著像是個大家公子,怎麼也聯想不到昨日那個糟老頭子上去。
“這個嘛……”
莫顏眨眨眼,她當然沒認出來,是憑藉出多年的經驗,根據身形等詐出來的。但是她當然不能這麼說,指了指祝神醫的臉,莫顏用手放在唇邊輕咳兩聲,“你的面具沒戴好,在側臉出起來一個小邊兒……”
“……”
祝神醫無語,從袖兜裡掏出一個小鏡子,左照右照,剛才一路走來,又出了汗,確實在一邊的臉頰處微微有些凸起。“這個李巧手,坑我幾罈子好酒,就給了這麼幾個破爛貨!”
祝神醫跺跺腳,很是憤然,昨日在大庭廣眾差點露餡,他氣憤地摘下面具,團成一團兒扔在懷中。
“神醫,您到底戴了幾層?”
莫顏揉了揉額角,祝神醫摘下面具,露出的是昨天擺擂臺老者的容貌,這顯然也是面具。
“就戴了兩層,下面可是真臉了。”
早年遊歷,曾經欠下永平侯府一個人情,所以得到訊息,祝神醫從江南趕來,要為大呂氏醫治,不過大呂氏得的又不是急病,晚去幾天死不了,祝神醫玩心大起,就想到在汴州城擺擂臺。
“這位小姐,你找上在下,可是有事?”
莫顏一度以為祝神醫是穿越同仁,隱晦地說了幾句話,發現對方完全不懂,不但不懂,對一些醫學專業術語,很有興趣的樣子,他從口袋掏出一個小冊子,把莫顏的話全部記錄下來。
“嘖嘖,組織這個詞不錯。”
祝神醫邊聽邊記錄,好像想到什麼,一直寫寫畫畫,等約莫一刻鐘,才想起莫顏就在旁邊。
“神醫,您可認得此物?”
莫顏直入主題,下晌要回到客棧,沒時間耽擱,她從荷包中取出幾朵半乾狀態的夾竹桃。
“這是番外之物,大越本土很少。”
祝神醫接過之後仔細觀看,“小姐,此物名為綺麗花,因為花開絢麗,但是在番外也是不常見的,此物稀少的原因,是懂得的人不多。”
說到藥性上,祝神醫收起吊兒郎當的模樣,變得認真起來,他從藥理上剖析出夾竹桃的禁忌和藥用價值,竟然和莫顏掌握得一般無二。
“番外?”
前幾年,大越邊境受番外騷擾,万俟玉翎披荊斬棘,親征數年,這才把南邊的邊境小國打服了,錦娘是番外派來的奸細,可能性很大。
北地蠢蠢欲動,大吳形勢莫測,如若是番外捲土重來,大越真要成了砧板上的魚肉,四面楚歌。
莫顏眼神暗了暗,把憂心壓在心底,她抓緊一切時間和祝神醫套近乎。
提到當年的開顱手術,祝神醫嘆了一口氣,這些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實際上,這些年他往來大越,大吳甚至北地,一直在尋找一種能陣痛消炎的藥材。擺擂臺,也是希望有人能夠超越他,讓他從中學習。
神醫不過是沽名釣譽,真的能生死人肉白骨,為何挽不迴心愛之人?祝神醫的緊緊握拳,手背上露出青筋,痛苦地隱忍著。
“也罷,既然你能認出我,那麼我就如實說了吧。”
二十年前那次開顱手術,病患在之後確實恢復好轉,但是後遺症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