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
袁煥之聲音柔和,他眼中多了一抹關心,轉頭看了秋意,“若雪是不是有什麼事?這個時辰……”
月光下,袁煥之一襲黑衣,身材高大,他的身上帶著淡淡的酒氣,讓人迷醉。
秋意只覺得臉頰滾燙,希望自家小姐早日嫁過去,她沒準還能得個恩典,開臉做個通房丫鬟,光是袁小將軍這讓俊顏,就讓她的內心如小鹿撞,心也跟著砰砰跳不停。
“今日下晌,我們小姐從宮裡回府,就聽說夫人昏迷過去,一直到現在未醒。”
秋意的眼中適時地表現出一抹憂慮,她給袁煥之倒了一杯溫茶水,解釋道,“小姐不放心,到正院去盯著,讓奴婢在此等您。”
秋意讓袁煥之等候片刻,她去正院找夏若雪。正院的人比較多,樹上掛著一排排燈籠,郎中們無人休息,正在商討著,而丫鬟婆子更是不敢發出一點動靜,臉色凝重地站在遊廊下。
下晌,吳氏來了一趟正院,夫人就成了這般模樣,而侯爺不過是匆匆看了一眼,不但沒有說任何請太醫進府的話,還奪了管家權,就算夫人好起來,侯爺也會用個靜養的藉口將管家權交給吳氏,府上要變天了。問題是,她們都是夫人院子的人,平日經常針對吳氏,若是現在投奔過去,能不能得個好臉?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並非是她們想背叛夫人,世子爺夏明軒夜夜笙歌,醉夢紅塵,日子過得頹廢,哪有原來半點意氣風發的模樣?她們小姐夏若雪更不用說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以後孃家事插不上手,算來算去,吳氏更有優勢。
一群人心思各異,也有人存在不同的想法,吳氏再受寵,還是個無子的,看她那病病歪歪的模樣,能不能生出來還難說,夫人雖然倒下了,但是還有世子,只要世子不被罷了封號,吳氏就別想著做大。
夏若雪默默地流著眼淚,腦海總不停地閃現爹爹離開時候絕情的背影。娘嫁入侯府快二十年了,為夏家生兒育女,打理生意,主持中饋,做了這麼多,得不到爹爹一個憐惜的眼神,而那吳氏,也才出現半年多的時間,就成功上位,成了爹爹的心頭肉,她為娘不值,聯想到自己未來的命運,越發絕望。
“小姐,袁小將軍來了,正在院中等您。”
秋意步履匆匆,看了一眼窗邊的沙漏,剛好子時正。夫人還是老樣子,全然失去知覺,只有勻稱地呼吸讓眾人知道她還活著。
“恩,你在這裡守著,我自己過去就好。”
夏若雪站起身,頓時覺得頭腦眩暈了一下,她勉強扶著桌子才能站穩,秋意很不放心,“小姐,不如奴婢送您回去再折返回來吧。”
“也好。”
初夏的夜晚,涼風陣陣,院子裡傳來花的香氣,偶爾有蟲鳴的聲響。夏若雪靠在秋意身上,邁著小步,她大病初癒,因為孃親之事憂傷過度,腦子也混沌著。
“小姐,您還是早點休息吧,這府上有些事情還要您拿主意呢。”
目前這樣的情況,夏若雪更是不能倒下了,要拿出章程,總不能看著夫人苦心經營的一切,落到吳氏手上。再說了,還沒聽說過哪個高門大戶是小妾管家的,自家小姐才是堂堂正正侯門千金,輪不到那個妖嬈的吳氏。
“恩。”
丫鬟秋意說的很有道理,可夏若雪體力不支,腦子已經不會轉動了,她輕輕點頭,是了,管家權沒那麼容易交出去。這吳氏身體虛弱,三天兩頭不來請安,現在跳出來要管家,簡直就是打自己的臉。
“若雪,看你臉色不好,太疲累了。”
袁煥之揹著手,站在月光的投影下,見夏若雪風吹就倒的模樣,趕忙邁著大步上前,他壓下眼底那抹厭惡,柔聲道,“就算為了伯母也不能不顧自己的身子。”
“袁郎。”
幾句安慰的話,就好比冬日裡的暖陽,夏若雪的委屈好像找到了一個宣洩口,嚶嚶地哭出聲來。
“好了,若雪不哭。”
袁煥之把她擁在懷中,用手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宮中有位李太醫,醫術不錯,和家父有些交情,不若明日派人到府上看看,若是李太醫不當值,請他到永平侯府來一趟。”
“真的啊?那自然再好不過了。”
夏若雪用帕子擦擦眼淚。永平侯府是頂級勳貴人家,可請太醫並不是那麼容易的,除非是私交甚好,或者皇上發話,才能請到。夏若雪知曉,爹爹是絕對不會為了娘找皇上請旨。
因為大呂氏突來了急病,夏若雪六神無主,根本不記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