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說我?”
車門開啟之後,立刻有黑衣人提著刀往裡擠。万俟玉翎隨手取下車壁上掛著的短刀,放到莫顏手中,然後輕輕一推,把她推出窗外。
什麼情況?莫顏回頭,見車窗已經被關上,差點噴出一口血,這種時候皇叔大人不應該身先士卒的嗎,怎麼把她給丟出來了,這是一個大丈夫應該有的行為?莫顏很是鄙視。
“兄弟們,上!先把這個女的抓起來給咱們老大做壓寨夫人!”
離得近了,莫顏才看清楚一些,這些黑衣人高矮胖瘦,參差不齊,手裡的傢伙更像是柴刀,很是笨重,三招兩式下去,趴下一片。就算是練手,也得找強硬一些的吧?為什麼這滋味更像痛打落水狗?莫顏摸著下巴,看著腳下哀嚎的黑衣人們,疑惑了。
“兄弟,你不說咱們劫的是個書生嗎?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咋多出來個妞兒呢?”
一個圓滾滾的胖子在地上咕嚕一圈,用手抹著眼淚。真他媽疼啊,要不是那位姑娘好心沒用短刀,他這條命就交代了!
書生?這似乎是找錯人了。莫顏一臉黑線,聽了半晌終於明白。這夥人是附近山頭的,他們老大早年喪妻,留下六歲的兒子。
由於這群人占上為王,附近的學堂都不收人,於是他們就想了辦法,在路上打劫書生,想給他們老大兒子找個先生,不得以才出此下策。
馬車的車門開啟,莫顏搖搖頭,上了馬車。這群人雖然可惡,到底不是窮兇極惡之徒,還是留著一條命吧。
万俟玉翎身上越發冰冷,車廂內有結冰的趨勢,他的眼中冒著冰花,眉毛上染上一層寒霜。
寒毒深入骨髓,如今有愈發控制不住的趨勢。他知曉那群人不是被派來劫殺的黑衣人,功夫不高,只會簡單的把式,所以才推莫顏出去,他怕他真的忍不住會殺人,怕她會嚇到。
“王爺,您看起來不太對。”
莫顏抖了抖,她看了一眼剛才喝過的茶水,上面浮著一層薄冰,想起墨冰曾經說的,變了臉色。
“讓車伕快一些。”
万俟玉翎強壓著戾氣,他怕再不遠離,會把那些人全部誅殺。尤其是在她的面前,他不想也不能。車壁上形成一朵朵潔白的冰花,莫顏呲牙,忍了又忍,這才來到万俟玉翎的身側,拉住他的手,整個人依偎在他的懷中,“王爺,我好像有點熱。”
突來的溫暖,讓万俟玉翎的手背青筋凸起,他的眸子閃現一絲瞭然之色,把莫顏擁在懷中,用手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後背。
“好像舒服多了。”
莫顏呲牙咧嘴,勉強露出一抹淺笑,抱著万俟玉翎不撒手,小手在他的後背上亂摸。天啊,趕緊有點溫度吧,不然她會成為在夏日裡第一個被凍死的悲催人士。
一股暖流直達心底,万俟玉翎感覺身上的寒氣在逐漸地減少,他眼眸中的冰霜融化成為雪水,更加澄亮透徹,直達人心。莫顏咬牙堅持,一直看到車壁上的冰花變為水汽,消失於無形,她才舒了一口氣,難道治療寒毒最有效的途徑是投懷送抱?若是她不在怎麼辦?
万俟玉翎是她的未婚夫,抱別的女子她肯定會不舒服,不然的話,就讓暗一,暗三和暗四試驗下?
車窗外的樹林中,三名暗衛不約而同的抖了抖,彼此都有不好的預感。四周張望,並沒有隱藏的黑衣人啊。
二人就以這樣的姿勢一直摟抱著,一直到莫顏再次睡了過去。可能是姿勢問題,莫顏的呼吸清淺,嘴邊還有一絲亮晶晶的可疑痕跡。
“英姐姐,還是你們府上的桂花鴨好吃……”
莫顏咂咂嘴,摟著万俟玉翎的腰,側過頭,那絲晶亮很快順著她的嘴角,流淌在万俟玉翎純白色的衣袖上。
“唉。”
似乎是一聲嘆息,仔細聽又消失於無形,万俟玉翎輕輕搖頭,無奈地掏出一方帕子,溫柔地幫助莫顏擦拭唇角。可能是剛才收拾幾個黑衣人勞累,莫顏這次並沒有醒來,錯過一次鑽地縫的機會。
馬車繼續前行,一直到天色昏暗。車伕和墨冰二人前去打獵,二人拎著兩隻野雞,兩隻兔子。墨冰坐在小溪邊,手裡一把三寸長的小刀,手腳麻利地給兔子剝皮,在兔肉上切成菱形,方便一會火烤,佐料能進入其中。
莫顏醒來之時,馬車內已經點燃了油燈。她動了動身子,突然發現自己的位置有些不對,回過頭,万俟玉翎一手擁著她,一手拿著本書,這姿勢,有點像婦人抱著小娃,莫顏頓時臉色通紅,連帶著細白的脖頸,都染上了紅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