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英是蝴蝶班的忠實戲迷,一直想買一本印刷體作為收藏,見此,她大喜,臉上立刻有了笑模樣。“別動!”
莫輕風瞪大雙眼,撲上去快步上前阻止,可此時已經為時已晚,陳英開啟了第一頁,又是一個藍色的封面,上書“鴛鴦三十六式”。
“怎麼不記得有這出戏呢?”
陳英唸叨了一句,繼續翻看,上面是男女交疊在一起的身體,在私密部位無限放大,並且畫工細緻。她已經及笄,有教養嬤嬤專門教導男女之事,當然知曉這意味著什麼。
“你這個沒教養的潑婦,未經主人允許……”
莫輕風異常尷尬,這本書是他新得的,還沒來得及看完,為了不被人發現,他特地找了一個書皮包上了。
“莫輕風,你……你比禽獸還禽獸!”
陳英忍無可忍,羞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逼真的春宮圖,莫輕風這個表裡不一,人面獸心之輩!
二人在書房中吵架,丫鬟婆子們在外面聽牆角,比禽獸還禽獸,這意思,大少爺非禮了陳英小姐?
“看不出來啊,一向呆板的大少爺竟然有這本事!”
“嘖嘖,這是好事呢,以後夫人可少了一樁心事,咱們寫書信吧,讓夫人到陳國公府上提親!”
丫鬟婆子們順著窗戶的縫隙看,自家大少爺莫輕風已經把陳英逼到牆角,二人眉目傳情,眼神火熱。
看來書信是必須要寫了,但是作為御史府的下人,胳膊肘絕對不能向外拐,眾人商議,書信上寫,莫輕風對陳英一見鍾情,已經到達了一日不見岸如隔三秋,茶飯不思的地步。
此刻,被丫鬟婆子們誤會的莫輕風一手扶牆,眯著眼睛,聲音充滿了魅惑,“到底那個被殺人滅口的應該是誰?”
陳英:……
郊外的馬車上,莫顏正在哼著小調,吃飽喝足,沒有李嬤嬤在一旁指手畫腳的操練,日子過的逍遙快活。
今早醒來之時,她發現自己竟然又躺在万俟玉翎懷中,一回生,二回熟,莫顏已經沒有任何緊張的感覺,她很是淡定地和他打招呼,順便狗腿地替他捶腿。
整晚都是一個姿勢,血液流動不暢,皇叔大人腿已經僵硬了吧。用過早膳,前面就是汴州大營所在的西山縣。當年徵兵,因為汴州距離京都近,很多士兵都是汴州人,而西山,十之七八都是軍戶人家。
馬車進了縣城之後,這種差異就體現出來了,百姓們似乎要更加爽利,一些豆蔻年華的小娘子們手裡拎著提籃,走街串巷地叫賣,這在京都或者沿途的城池,是看不到的。
聽衛子纖說,北地女子也是如此,那地方苦寒,一年有半年都處在冰雪之中,所以其實一年真正能勞作的時間不多,家家戶戶都是一個人頂兩個人用,在過冬之前,存夠口糧銀子。
莫顏很羨慕北地生活,本想和於菲兒打聽,但是看於菲兒那惺惺作態的模樣,想來也不會說什麼,沒準還要哄騙於她。
“白麵饅頭,好吃的白麵饅頭!”
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揭開提籃上的白布,頓時,空氣中瀰漫著麥香味兒,這些饅頭又圓又大,剛剛出鍋,路過的行腳商人紛紛停下來購買。
西山縣不大,卻是從北地通往京都的必經之地,常年有來往的客商路過,客棧酒樓的生意火爆,經常滿員,有時候吃上一口熱乎飯菜都難。慢慢的,百姓們咂摸出味道,自己在路邊支小攤子,走街串戶,重點和路過商人推銷自家吃食。
“王爺,今夜咱們在哪裡投宿?”
莫顏撩開車簾,縣城的路並不太寬,兩邊酒樓茶館林立,客棧門口停著車馬,看窗子都開著,貌似已經沒有空餘的房間了。
“西山大營。”
万俟玉翎端了一杯茶,卻沒送入口中,他順著車簾一角看了看天色,陰沉著,涼風陣陣,沒準要下雨了。
西山大營有萬間營房,士兵們按照等級,普通士兵睡著通鋪,屋子大就十幾人一間,高階將領有單獨的院子,可以拖家帶口,院子有專門的灶間,一般都不跟著士兵們吃大鍋飯。
在營房不遠處,有碩大的校場,平日風雨無阻地操練。万俟玉翎原本手下三十四萬大軍,經此一戰,人數直線下降,不到三十萬人了。
“您也有自己的院子?”
莫顏並不意外,她以前覺得万俟玉翎是個很矯情的人,接觸過後,發現自己的主觀臆斷容易存在偏差,在戰場上殺敵幾年的人,又能對環境有多挑剔?真正的戰爭是殘酷的,殘酷到她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