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是啊,天這麼熱,人得趕緊下葬,可咱們百姓人家,也出不起銀子啊。”
莫顏衝著人流的方向走去,百姓們見她穿得不錯,趕忙讓出一條路來。
“前面是發生了什麼?”
莫顏擠不到最前面,站在原地看了看,和身旁一個胖胖的嬸子打聽,“我聽人說命苦的姑娘,還有屍體,莫不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唉。”
那嬸子嘆息了一聲,愁眉不展。前面有個姑娘賣身葬父,需要十兩銀子,她和她爹爹都是南邊的流民,水患,村裡被淹沒了,出來討生活,誰想到他爹爹染病,一命嗚呼了,這個姑娘身無分文,只好立起來賣身葬父的排位。
“十兩銀子?”
莫顏知曉,一般村裡五兩銀子就能娶一個媳婦兒,給老人下葬更用不了那麼多,這位姑娘沒有親人,不用置辦喪葬的席面,只需要一杯水酒,根本用不了十兩銀子。
“唉,那姑娘說,要用上好的棺槨,她爹年輕就沒享福過,想他讓走得安詳。”
胖嬸子還是個性情中人,用手抹了抹眼淚,本來大家都是好心人,想著一人湊點銅板,人多力量大,湊夠十兩銀子幫助姑娘爹爹下葬,結果那姑娘拒絕了,說是一個人的人情好償還,可以為奴為婢,但是一群人的話,她實在無以為報。
“小姐,您需要丫鬟嗎?不如把那個姑娘買了吧。”
周圍的百姓看到莫顏,眼中帶了希望,剛才已經有鎮上幾家大戶人家來說和,那姑娘相貌不錯,看著人也麻利,想買了做個小妾姨娘或是通房丫環。
百姓們連連嘆息,好好的閨女家,寧可為奴,也不能給那些人糟蹋,可這年頭百姓日子過的都不太富裕,誰家也拿不出十兩銀子買個丫頭啊。
或許看到莫顏像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前面圍觀嘆息的百姓們,立刻閃開一條路,莫顏這才看到前面女子的模樣。一身水藍的碎花衣裙,看上去有些破舊了,上面有幾個大補丁,漿洗得還算乾淨。
姑娘一頭烏黑的頭髮,低垂著頭,睫毛纖長捲翹,而她身邊有一具男人的屍體,上面蒙著白布,看不清楚模樣。早晨,天氣還不太熱,不過空氣中瀰漫一種腐爛的氣息,莫顏對這種味道很敏感,初步推測,此人至少死了有一段日子。
“大娘,這位姑娘的牌子立了多久了?”
莫顏小聲地詢問最前面的頭髮半白的大娘,她不相信如此姿容的姑娘沒人買,十兩銀子不少,絕對不算多,這若是幾天了,還沒有下葬,有些說不過去。
“俺家就在前面第一家,早上天亮剛來的,那會把俺嚇了一跳呢。”
大娘面露不忍,這鎮上那幾家大戶真不是東西,好色成性,看到人家閨女標誌,就差強搶了,一旁有好幾個家丁看著,他們想幫忙,實在出不上力啊,誰也不敢和那些土霸王搶人。
“小姐,您買了我吧,我願意為奴為婢,做牛做馬報答您!”
前面一直低頭沉默的姑娘突然抬起頭,約莫有十六七歲的年紀,一雙杏仁眼,小巧的瓊鼻,看著分外秀美,她低垂著眼睛道,“我想趕緊讓我爹爹下葬。”
“是啊是啊,這位小姐,您行行好吧,您看到沒有,那邊的家丁就是鎮上幾家大戶的,沒準要搶人呢,唉。”
這年頭,有銀子才硬氣,何況這姑娘也說,她和她爹都是南邊的流民,戶籍不在潁川,那麼把人搶了,潁川知縣也不會多管閒事,這些大戶平時沒少送油水,知縣大人定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嗚嗚,我不想做姨娘和通房丫環,我也是好人家的姑娘。”
姑娘梨花帶雨,看起來格外的脆弱又惹人憐惜,周圍的百姓都在勸說莫顏,這讓莫顏眯了眯眼,她不過是看這邊堵車,下來問問何事,就被閒事找上門。
何況,這姑娘的話語之間有很大漏洞,說是從南邊而來,口音並不是南邊的,而且那具屍體,也不像新喪。她一時間想不到此女的真正目的,好像就是刻意等她上鉤。
“是啊,小姐,十兩銀子,您就當積德行善,替這位姑娘完成一個心願,也為自己找個丫鬟使喚著。”
百姓們紛紛勸說,他們覺得要是莫顏不買下,那些大戶人家定會出手,到時候一個姑娘家被強行帶走,該如何反抗?
“好,既然如此,就麻煩鄉親們了。”
莫顏扔過去十兩銀子,對著那姑娘道,“這銀子給你爹爹安葬吧,應該夠用,不過本小姐不需要丫鬟伺候。”
說完,莫顏轉身要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