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再說下去,主僕倆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嘴角都泛起了一絲冷笑。
這時候門簾一動,程彥博走了進來。
“喲!你們主僕說什麼悄悄話呢!”他見了姚舒蓉憊懶的樣子,眼睛一亮,走過來故意擠著她道,“叫我也躺躺。”
躺椅太小,根本躺不下兩個人,姚舒蓉任由他在自己身上挨挨蹭蹭。
春櫻臉色泛紅,覺得不好意思,可又不願意移開視線。
等到程彥博在她身上掏了好幾把,姚舒蓉才一把按住他的手,撅嘴嗔怨道:“你哥沒良心的,就知道折騰我,我叫你打聽的事情,都打聽清楚沒有?”
程彥博手被按住,心裡卻癢得不行,只得討好道:“打聽了打聽了,護國侯早就從清山下來了,如今就在侯府內,我叫人去遞了拜帖,過了初九咱們就去拜訪。”
姚舒蓉心頭一鬆:“這還差不多。”她放開了手,便任由程彥博在身上揉弄。
她雖然記恨李安然讓她出了醜,但對救了李安然的雲臻卻不敢記恨。那日事後,她派人去打聽,才知道原來搶她馬車的竟然真的是靈州城的護國侯,正兒八經的皇室宗族,大乾朝頂尖的貴族階級,頓時後怕起來。
那天她的人可算是跟侯府的護衛動了手的(雖然都是捱打的份),她便怕侯府因此對程家產生壞印象。程家再富有也只是商賈平民,也就能在普通老百姓跟前抖抖威風,若是得罪了侯府,人家隨便動動手指,他們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因此從莊子上一回來,她就跟程彥博說了這件事,並催著程彥博去打聽侯府的行程,好上門拜訪,消除誤會。
此時得到了程彥博肯定的答覆,她心裡也就放下了一塊石頭。想來侯爺跟那李安然不過萍水相逢,也沒什麼交情,不至於因為這麼點小事就跟程家過不去。
況且她也有私心,自從她取代李安然成為程家的女主人,下人們倒也罷了,她有的是手段制服,但那些替程家打理鋪子莊子的掌櫃管事們卻不是好糊弄的主兒,尤其據說李安然管家三年來,程家生意蒸蒸日上,這些人都對她極為推崇。
雖然程彥博已經當眾宣佈姚舒蓉才是程家的女主人,但她能感覺出來,那些掌櫃管事並沒有服她,她現在也根本不能插手程家的生意。
若是她能夠藉著拜訪護國侯府的機會,替程家攀上侯府的關係,那就能彰顯出她的能力了,到時候看這些人服不服氣。
程彥博只管在她身上折騰,哪裡想得到她腦子裡這麼多彎彎繞繞。
倒是姚舒蓉見旁邊春櫻一直杵在屋子裡,看著她跟程彥博親熱,不由一個眼刀飛了過去。
春櫻這才一驚,低了頭匆匆地跑出了屋子。
屋外的冷空氣一下子撲在臉上,讓她頭腦為之一清。同時,心裡一絲說不上是懊惱還是期盼的情緒便浮了上來。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暗想:老爺這般貪戀夫人美色,她春櫻也不醜,若是找個機會近了老爺的身,也不難……
她臉上有點發燒,猛然間又想起姚舒蓉剛才凌厲的那一記眼神,頓時所有心思都褪了個乾乾淨淨。
眼下還是先辦好夫人吩咐的正事要緊。
她暗暗盤算了一番,想到這件事做下去,李安然就算不身敗名裂,也休想在清溪村安穩度日,心頭頓時又得意起來。
21、李墨捱打
過了正月初三,日子便開始有了點暖意。
清溪村的人都知道溪對岸搬來了一戶人家,一老一少兩個婦人,帶著一個孩子。
裴氏雖然原是本地人,但她自打李安然被程老夫人收養,便被僱程序家做了奶孃,一直伺候李安然,歷經十九年。她在清溪村也沒什麼親人,孤寡一個,十九年過去,村裡除了一個從前的姐妹田氏還在,其他人都已經不在了,故而也就沒人認識她。
村裡人不知他們娘仨的底細,胡亂猜測,只當是老婦人帶著兒媳和孫子。
初四這日,田氏便張羅著給李安然他們建廚房,裴三石叫了三個關係好的伴當,也都是村裡人,在李家忙活,和泥、夯牆、搭灶臺,一直幹到日斜西山,最後還剩個屋頂沒鋪好,便約好初五日再來半天功夫完工。
初五一大早,李安然和裴氏便起來了。裴氏準備去市集上買點好肉好菜,等完工了好答謝田氏夫婦以及那三位村民。
“娘!我出去啦!”
李墨也跟在李安然屁股後頭早早地起了床,穿好衣裳,隨便吃了早飯,便歡天喜地地準備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