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一根簡樸的烏木簪子。她這個喜好,張氏一直不能理解。
溫晚夏進來時,溫含章剛好讓人收了首飾盒子。她眼尖,一眼就看到了盒子將將合上時閃過的那點璀璨光芒,眼神不自覺暗了暗。又重新掛著一張笑臉道:“大姐姐你去了那麼久,我可想你了。”
溫晚夏口上說著好聽話,眼角卻撇著溫含章屋裡的佈置,東西雖少,卻無一不雅緻,珍珠花,玉石樹,珊瑚盆景,錦繡茵氈,看得她暗暗咬著牙根。
溫含章笑道:“我就想著你是必要過來的,早就打發人將禮物送到你屋裡了。”
溫晚夏捂著嘴輕笑:“我就知道大姐姐一直想著我!”又道,“還沒跟大姐姐道喜,寧遠侯府早上讓人過來下聘了!我姨娘去看了,說是六十六抬聘禮每一抬都放得滿滿當當的,寧遠侯府可真是富貴。”
溫晚夏可算是戳中了溫含章的痛點了。溫晚夏一聊到這個話題,溫含章就蔫了下來。溫晚夏本就是先人一步趕來奉承的,還以為溫含章剛回來精神不好,又略說了幾句就告辭了。
溫晚夏走後,春暖一邊收拾著桌上的茶具,一邊暗示道:“姑娘,我聽院子裡的小丫鬟說,三姑娘這一個月來好幾次出門,都是接了寧遠侯府四姑娘的邀約上門做客。”可她剛才一句都沒提。雖說寧遠侯府四姑娘也是庶出,可人家在家裡獨佔鰲頭,嫡母只有兒子沒有女兒,也樂得把個庶女當親生的看待。
溫含章躺在貴妃榻上,懶洋洋地敷衍:“夏姐兒人緣一向不錯。”
春暖恨鐵不成鋼,大叫了一聲,“姑娘!”
溫含章哈哈笑了一聲,轉身坐起來,打趣:“春暖,你和我一樣的年紀,怎麼心眼就那麼多呢。”
春暖:“還不是姑娘!看誰都好,我就只能多操心一些了。”姑娘未來的姑爺可是個香饃饃,滿京城出了名的俊美才子,聽說每次出門都有人駐足觀看。兩家剛換了庚帖時,就有別府的貴女擠兌姑娘。剛開始時姑娘還鬱悶,久了就不當回事了,有時候她心情好了會刺回去,有時候直接就把那些擠兌都當耳旁風。
春暖經常跟溫含章一起出門,對關於未來姑爺的事都練出反射性了。
溫含章坐起身來,道:“她是我妹妹,我自然不想把她想得太壞。再說了,即使她有壞心思也成不了事。我若出了事,寧遠侯府寧願退親也不會讓庶女進門。都是一家子的姐妹,同氣連枝,禍福同當。到時候我就算了,她卻一定討不著好。”她再如何墮落,也是伯府嫡女。
正是因為看得分明,溫含章才沒把庶妹的那點小心思看在眼裡。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陰謀都是紙老虎啊!
溫含章現下唯一的心事只有自己的婚事。
在一天沒有弄清楚鍾涵為何突然轉變態度前,她都不會安心。
可想著鍾涵那張冷臉,溫含章心下有些難辦。
那廝對著不識時務硬要往他身上靠的人可是不怎麼友好。曾有他的一個堂兄未徵得他的同意以他之名請客作宴,鍾涵竟然在外對人說他“不告而取,偷名借光,比之強盜更加無恥”。
溫含章當時少不更事,聽到別人說的這個事時,還覺得才子孤傲理所應當。可當這位大才子成了自己的未來夫婿,又對她屢屢看不上眼,溫含章見著他時,就沒有不想撓花他那張臉的時候。
第3章 庶妹心事
自先永平侯去世,除了早晨的晨昏定省,府中晚膳都是各院各自用的。只有每月初一十五,或是逢年過節,才會聚到榮華院中一起用膳。像這種不年不節卻要聚在一起,多半是有什麼特殊之事。比如府中大姑娘出門多日終於迴歸,為了給親生女兒做臉,張氏張羅著為她接風洗塵。
溫含章到榮華院時已是掌燈時分。還未靠近,張氏住的正房主廳中就傳來一陣歡笑聲。永平伯夫人萬氏清脆的嗓音如銀鈴般飄出門簾子,聽了就叫人覺得這必定是一個爽朗利落之人。
溫含章也不著急進去,她把身上披著的薄披風遞給一旁等著的丫鬟,看著正站在屋簷下的張嬤嬤,關心道:“這一路這麼辛苦,嬤嬤怎麼不去休息?”張嬤嬤是張氏身邊的得用人,這次出門,陪在溫含章身邊的除了一位溫姓族人外,就是張嬤嬤了。這一路這位老嬤嬤對溫含章一直很好。
張嬤嬤笑道:“歇了一下午也夠了。老太太身邊還是要我看著才行,那些小丫鬟毛毛躁躁的,我怕擾了今晚的宴席。”又道,“姑娘趕緊進去吧,老太太、伯爺、太太和二爺都在等著呢。”
溫含章頷首,給春暖使了一個眼色,春暖會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