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從晉嬤嬤口中知道鍾涵將汶縣的事情交託給清谷的大哥之時,她便打消了疑慮――若是清谷不可靠,鍾涵絕不敢如此倚重他大哥。
溫含章摸了摸肚子,這個孩子在這個時候懷上,真是相當誤事,可若是沒有這個孩子,她現下必定跟著鍾涵在路上了,等著京城這邊塵埃落定,一切就都太晚了。
溫含章到底讓人將溫子明找了過來,在他過來之前,她囑咐了清谷一句,溫子明就是一個老實書生,除了這件事外其他事情都不要讓他牽扯其中。
鍾涵的這潭水實在太深。不是她不信任鍾涵,而是溫子明才十四歲,從小養於府中性情天真,衛紹不過比他大了一歲,十年寒窗千里求學,先前還能把溫微柳的事情處理得那樣妥當,若是溫子明,手段必定沒有他那般圓滑。
第64章 重生先知者
衛紹今日休沐; 溫子明正在他家中訴苦。
溫子明總覺得他爹出孝之後,家裡頭的事情一切不順。先是平素安分乖巧的兩個庶姐先後爆出醜事; 接著家裡頭又死了一個姨娘,大姐姐懷著身子守靈以至於要在家中安胎,然後就是現下莊子裡頭出現不明人物的事件,溫含章一直不願他插手其中,怕他一個衝動大發了直接去找大哥對證。
這幾件事,除了溫微柳的事上他還有點用處外,其他幾件他都幫不上忙。溫子明深深覺著自己萬分沒用; 他表達苦楚的方式; 就是一遍遍喝著衛紹家中特備的蓮心茶,每喝一杯,就苦的吐吐舌頭。
衛紹拿著一本詩集端坐在他對面; 對著溫子明語焉不詳的喋喋埋怨,一率過耳不入。溫子明就是找他抱怨,說的話也是遮遮掩掩的,讓人一知半解。衛紹知曉他就是想個人傾述一番,索性把自己當個擺設,偶爾聽著溫子明提到了熟悉的名字; 才將耳朵豎了起來。
這般沒人應答的談心方式,溫子明一會兒就受不了了。他伸出一根手指戳走了衛紹面前的書籍; 摸著下巴道:“我說你先前不是不喜歡看詩集嗎; 怎的進了翰林院後突然變了個模樣。”
衛紹慢悠悠道:“尺有所長; 尺有所短。翰林院人才眾多; 身在其中才知道自己的短板,總得緊追其上才是。”
見溫子明臉上若有所思,竟是有些信了,衛紹心中一樂,將詩集捲了一卷,敲了敲他的腦袋:“騙你的!皇上最近喜歡婉約派詩詞,我經常伴駕,總得肚子有點存貨。”
溫子明摸了摸腦袋,不介意道:“皇上對你倒是挺好的,我看今年的新科進士中,就屬你最得皇上的意,你說你這都伴駕多少回了,別人看著肯定眼紅。”
衛紹笑了笑,沒應話。皇上確實對他不錯,就是上次伯府二姑娘鬧出的這件事,皇上召他侍駕時還特地問詢了一番,只是對永平伯府的印象卻更差了些,直言永平伯治家不嚴、不幹人事,衛紹當時想著溫含章,心中一熱為伯府說了兩句話,幸好皇上沒有生氣,只是讓他以後在京中要帶眼識人,不是對他好的,便是好人。
想起上次那樁事,衛紹臉上的笑容收了一收,他問道:“我聽聞,伯府二姑娘被送到了京郊的長春觀?”
溫子明把玩著手中的茶杯,懶懶地“嗯”了一聲。溫微柳真該慶幸他娘和大姐姐都不是那種睚眥必報的性子,當時他讓小廝走遍了京城附近的女道觀,擺在案上的有五家入選,其中三家乃是正經侍奉三清,雖然清苦了些,卻是真正把清規戒律奉為圭臬,一家是掛羊頭賣狗肉,另一家原本名聲極好,但現如今也頗有了些齷齪,只是不為世人所知,若不是他讓人親自走訪,都探聽不出其中真相。
但他娘和大姐姐一下子就把另外兩家別有用心的給涮了下去,只讓他在前三家中選了規矩最為森嚴的一家將溫微柳送走。溫微柳在三清面前經過三日的驅邪法事,到了最後一日,她見衛紹一直不出現,也有些醒悟過來,只是周圍都是膀大腰圓的刑事嬤嬤,溫微柳似是另有依仗,只對著他冷笑兩聲便輕易上了馬車。
他在道觀裡頭當著溫微柳的面添了厚厚的香油錢,又亮出伯府的令牌,讓觀主特地關照她,溫微柳也只是靜靜站著,只是偶爾瞥向他的雙眼詭異得讓人發寒。
溫子明有些想不通她究竟還能鬧騰些什麼,到了那般田地,還不願服個軟,她不怕以後會更加不堪嗎?
因著這件事中衛紹也是受害者,溫子明在衛紹面前吐槽起來就沒有其他事那般謹慎。溫微柳與他雖是一家子,可她做出的這些事讓溫子明恨得咬牙切齒,此時在衛紹面前說起她來也不帶半分顧忌。
衛紹想了想,到底把溫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