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好人,後面還有呢!”
溫含章笑:“你慢慢說。”夏涼以前只會默默做事,這般義憤填膺的模樣還是第一回 。溫含章瞧著有趣,讓人把春暖秋思冬藏幾個都叫了過來。
夏涼見著姐妹們都淡笑著看她,壓下羞澀,大紅著臉道:“寧二太太出來後,大家都以為這件事就這麼結束了。”
沒想到寧氏話風一轉,卻是道旬氏要走可以,但是家中現在未過熱孝,她希望旬氏能待到公爹熱孝期滿再談和離之事,到時候她必定讓人把她送回孃家。
寧氏這句話,說的在情在理,許多人聽了都是默默點頭。
但旬氏卻執意不肯,她很清楚,若是今日不能與鍾澤順利和離,眾人走後她又要活在地獄之中。旬氏很聰明地藉著皇上那一道取消賜婚的旨意說事,道是皇上與鍾氏族老都覺得這樁婚事理應作廢,家規大不過國法,她想不出有這樁婚事任何繼續的理由。
寧氏聽兒媳說起聖旨,生怕周圍的鄰居想起鍾晏之事。
旬氏這般出挑,她先前就擔心家世敗落的二房留不住兒媳。但旬氏的孃家三年來一直不聞不問,她又陪著二房守足了老太太的孝期,與他們一起送走了鍾晏,看著十分安分守己,寧氏才放下了心。可惜寧氏沒想到,縱使孃家無人撐腰,旬氏心裡還是存著和離的念頭,且她還找到了二房的敵人幫忙。
鍾澤再不好,也是她唯一的兒子。
如今旬氏執意要與他們撕破臉,寧氏眼見著母子兩人勢單力薄,她又說不出任何有見地的話,突然就發揮出鄉野村女的固有本事,在眾人面前尋死覓活,說旬氏沒有良心,枉費了旬大儒的教養,居然在這時候要拋棄夫家。
因著她這般鬧騰,外頭圍觀百姓眾多。
當時夏涼陪在旬氏身邊真是瞠目結舌。旬氏也是愣了好一會兒,她從沒有想過寧氏會如此作態。寧氏以往在兒子兒媳面前雖有些粗鄙之處,但從來沒有這般潑辣蠻橫過,她大著嗓門,就像要把旬氏的罪狀全都公諸於眾一般大吵大鬧。
鍾澤還有一些廉恥心,想要讓寧氏消停下來,寧氏卻是沒完沒了。
旬氏想要快刀斬亂麻,便退一步說夫家生計艱難,她願意留一半嫁妝給夫家。
就是因著她的這點退讓,寧氏似乎覺得拿捏到她的短處,便再次嚷嚷起來,這一回卻是說旬氏家教不行,裡外不分,帶著旁人過來欺壓夫婿,總之就是樣樣圍繞著旬氏的孃家說事。
夏涼怒道:“往日在府裡也沒見寧二太太這般胡攪蠻纏。”那一日鬧成這樣,外頭許多人都對著旬氏指指點點的。
關鍵時刻,幸得大族老能撐住場面。
薑是老的辣,鍾澤緊咬牙關不願意答應,大族老便威脅他道鍾氏要與旬家義絕。按照律法,若是雙方家族義絕,鍾澤與旬氏便要強制和離,到時候旬氏的嫁妝,二房一分都拿不到。
鍾澤很有骨氣不想受威脅,寧氏卻知道在這世上無錢寸步難行的道理。
夏涼說起寧氏的臉色變化,諷刺道:“寧二太太真是唱唸做打樣樣俱佳。”形勢比人弱,寧氏立刻嘆了一口氣,換了一幅悲切的模樣,與旬氏道,她也不想如此,只是二房如今就剩下這麼幾個人,若是兒媳執意要和離,一個好好的家便要散了。
寧氏是長輩,她低聲下氣哀求兒媳這一幕,旁人看了還是很有些心軟的。但旬氏心硬似鐵,不惜指著自己的面容自揭傷疤道,她怕自己與鍾澤再待一日,便要被活活打死。旬氏衝到外面將面上的青紫對向眾人。
溫含章有些沒想到事態會發展成這般模樣。最後,許是鍾澤對著旬氏還是有些情分,看著一向端莊的旬氏會在人前如此作態,就像個市井婦人一般彪悍示人,他突然就答應簽了放妻書,這件事最終以旬氏割捨了一半嫁妝作為結束。
鍾涼笙與幾個丫鬟聽完後,心中都有些沉重。秋思的性子一向爽利,她諷刺道:“寧二太太拿著兒媳的嫁妝,就不覺得燙手嗎?”
蘇嬤嬤過來幫溫含章添了一杯茶,嘆氣道:“二房現在都這樣了,唯有留著旬少奶奶和銀錢,一家人才不至於一蹶不振。寧二太太的想法卑鄙,但思路卻是對的,爹親孃親不如銀子親,留不住人,總要留住銀錢。”
蘇嬤嬤的話得到了旁聽的春暖幾個的極大認同,就連鍾涼笙也陷入思索之中。
溫含章嘆道:“不論如何,旬姐姐也算脫離苦海了。”嫁妝的問題倒是小事,旬氏先前便與她道,她願意用嫁妝買下半輩子的安寧。若是寧氏不鬧成這樣,旬氏許會將所有嫁妝都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