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桌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邊喝一邊思索。
地震不遠將至,若是張氏能與溫子明一起躲出去,她在京中就少了一份顧慮。況且張氏才三十多歲,出去走走也是好的,到了下屆春闈,他們總要回來的。
鍾涵一邊逗弄著兒子,一邊等著溫含章的回話。兒子像個小烏龜一般在軟塌上爬得歡快,他的眼角卻一直關注著妻子的動靜,等著看到她面上的舉棋不定逐漸消失,鍾涵就知道,溫含章做出決定了。
鍾涵這個姐夫做的實在夠意思。溫含章才說自己要寫信回孃家,他便表示讓她在信中添上一句,說他要送幾個護衛給妻弟防身。這就是襲爵帶來的好處了。整個寧遠軍都在鍾涵手中,他能可著勁兒從中挑選精兵,只要在明面上不逾制,誰都說不出不是來。
鍾涵做事這般利索,溫含章頓時壓力山大,若是她說服不了張氏,他的好心不就白費了嗎。對著溫含章的煩惱,鍾涵卻是淡笑不語,溫含章沒發現,她打定的主意,岳母從來沒能拗過她。
說完了溫子明的事情,溫含章才想起鍾涵先時與她說的話,好奇道:“衛大人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辦?”
衛紹不過一芝麻小官,自他一步登天到了皇上身邊,京中有多少羨慕他的人,就有多少人看他不順眼。這一回這些人藉著二皇子的怒氣擰成一團想要給他使絆子,若不是有鍾涵看著,他恐怕真要栽了。
沒等鍾涵回覆,溫含章就道:“咱們一定要幫衛大人一把,他還管著抗震之事。”就二皇子那種草包,略見著有人在皇父面前比他得寵就不痛快,若是真的指望這種人救災,她怕百姓都得遭殃。
鍾涵卻是走過來奪過她手上的茶杯,一口飲盡,才不爽地看著她道:“若是衛紹真的能讓皇上賞賜二皇子,二皇子必定對他改觀。”
溫含章歪著腦袋看他,每回提起衛紹,鍾涵的態度都是這般不痛快。方才還是一副清朗如風的翩翩貴公子模樣,一瞬間就變成一個妒夫。雖然她很高興鍾涵如此在乎她,但還是不免有些納悶。她問道:“衛大人究竟怎麼惹著你了?”
鍾涵看著溫含章這幅無辜的模樣,突然想起她夢中曾經與他說過的一句話,一個謊言需要用一千個謊言要維持。現在他與溫含章之間就是如此。鍾涵將她懷抱在懷裡,過了好一會兒才悶聲道:“你與衛紹之間是否有過情意?”
這個問題,鍾涵知道他不該問,這是對溫含章的質疑。她在人前一貫守禮,這個問題出自她的丈夫之口,溫含章許是會羞憤不已。但他與溫含章之間如此要好,他實在不願他們夫妻之間留有芥蒂。鍾涵總覺得衛紹每回見著他時表情都有些怪異。夢中之事已經無可挽回,鍾涵就算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大錯誤,但他總不能再做一個夢,把裡面的自己給揍清醒了。
每回衛紹的話題一出現在他們夫妻之間,鍾涵就有一種極大的心虛感。饒是知道溫含章在人生最後的階段恨極了衛紹,但先前他們之間的深情厚誼卻仍叫他醋海生波。
溫含章為了衛紹居然願意放下架子到處與人賠笑臉。鍾涵與她成親一年多,越是瞭解她性子中懶怠的一面,就越是覺得溫含章應該喜歡衛紹。這讓他心中發瘋般的嫉妒。
溫含章眨了眨眼,她從沒想過,鍾涵心中會存著這個疑惑。
按著正常的貞潔理念,她此時應該是一巴掌把他拍開,然後再義正言辭地唾罵他發神經,若是可以的話,再尋死覓活一番更能表現她的貞烈。但她與鍾涵間,彼此知根知底,若是這般唱做念打地來一回,就太刻意了。
溫含章還是決定按照內心的想法問出來:“你這麼在乎衛紹,是不是我與他在你夢中曾有些別的糾葛?”而且還好死不死地被鍾涵知道了。除了這個外,再沒有其他能解釋鍾涵的不同尋常了。
衛紹可是溫微柳的丈夫,是妹夫!溫含章有些不可思議,若是她上輩子與衛紹真的有些什麼,難不成她真的做過覬覦妹夫之事?
這個資訊量可就太大了。
溫含章在這個世界待的時間太久了,久到她時常會忘記自己是一個穿越人士。她掙開鍾涵的懷抱,坐到錦杌上,思緒在空中盪來盪去。
若是上輩子本土的溫含章作出這種事,還被鍾涵看在眼底,鍾涵究竟是抱持著什麼想法與她成親的?
不,不對。這件事處處透著奇怪,她索性道:“你夢中退婚後,我的夫婿物件是不是衛紹?”
溫含章看著鍾涵面上的啞口無言,氣哼了一聲。難怪他一直遮遮掩掩的,不敢告訴她她在夢中所嫁何人。
溫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