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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想來也是打點妥當,又有李嬤嬤他們,可沒個人過去回個信,只怕姑娘擔心太過,又要將這事存在心底。”

聞說這話,黛玉眼圈兒便是一紅,只是點頭,又吩咐了紫鵑一番。只可恨尚且有那一樣天使的事兒,她不敢怠慢了去,只得先一路到了大堂,立時見著葉家的老夫人餘氏,少不得先行禮致謝,後有見著那邊站著三個人,錦袍加身,俱是朝中冠帶,便瞧了管家一眼。

當即管家便忙設了跪拜的墊子,一通忙亂,方有那為首的太監取來鵝黃錦軸,徐徐開啟,高聲頒下聖旨來。黛玉聞說得封縣君一事,心內不喜反悲,暗想著父親如海一片憐愛之心,今番卻是一朝去了,自此而後,父女再不能團聚,得享天倫,不免珠淚滾滾,垂頭飲泣。及等後頭聽得御醫兩字,越加悲痛,竟有幾分不能自抑。

好在她也曉得規矩禮數四個字,待得接旨兩字落下,略略遲緩了片刻,到底緩過神來,且叩拜接下聖旨。餘老夫人原就是經歷過的,當即便攬下旁個事務,且與那太監應付一番,就令取了茶錢奉與太監並兩位御醫,將他們送了出去。

這原略有幾分不妥,但黛玉本就生得姿容絕代,雖是年歲尚小,卻也讓人由不得生出憐惜之情來,這太監並御醫又想著林家絕戶,只剩下眼前這個重孝加身的女孩兒,休說動怒,倒越加生了些嘆息,且與如海上了一炷香,方才離去。

黛玉原也是撐著一股精神罷了,見著已是走了過場,一時也是搖搖擺擺,徑自軟倒。春纖忙伸手攙扶住了她,且扶著到了一側坐下來,又緊著喚了熱茶來,且與她吃了兩口。

那邊兒餘老夫人恰巧迴轉,看著她這麼一個模樣,心內也是憐惜,也是低聲勸慰再三。

見著她如此,黛玉想著今日,雖是雙目通紅,心內悲痛,猶自與她拜謝,又道:“舅婆之意,侄孫女兒深知的,先前,只是思及林家現今竟只剩我一個兒,且禁不住這一番悲涼。現下想來,若連父親的大事都不能一一完備,日後豈不慚愧。且父親生前孜孜念念俱是在我,若我不能好好兒的,他瞧見了,豈不擔憂?竟不敢再生旁的念想……”

老夫人聽得這話,又是年老之人,且如海本就是她跟前瞧著極好的晚輩,一日白髮人送黑髮人,雖不是至親,也是心內酸楚,當下來一老一小,倒是抱頭哭了一場。還是春纖想著葉家老夫人著實上了年紀的,再熬不得這些,又想回轉黛玉的心思,且暗中與黛玉說了一句話,方才將葉家老夫人送了出去,又是將黛玉送到如海之所。

此時外頭早已備下棺材,又有膽大的老婆子且與如海換了衣衫,整了妝容,黛玉瞧著父親形容一如就往,彷彿只是睡了過去,不免涕淚滿襟,滿心悲痛之念,竟不願將如海入棺,口中道:“父親好好兒的,只睡了去,哪裡竟是、竟是……”一言未了,只撲上去護著。

春纖等忙上來勸慰,好半日才是攔著黛玉,且將如海送入棺材之中,又是抬到靈堂之前。黛玉為孝女,摔盆居喪且不必說,只在靈前哀哀欲絕,及等賓客前來弔喪,便要應承一二。好在前面尚有葉家老夫人回去後使了自己的孫子前來代為應酬,黛玉所支應者,不過一些女眷。饒是如此,這幾日下來,她也足足瘦了一圈兒,越加只剩下一把骨頭。

紫鵑並春纖百般勸慰,千般支應,黛玉心內又是強自撐著,總算不曾病倒。轉眼五六日過去,她也便漸漸和緩了幾分,誰知這日卻有外頭回報的,道是賈府長房的二爺賈璉到了,現下已是代替葉家表兄,接過了理喪這一樣事。

“璉二爺來了,自是應託與他的,原也是姑娘姑表兄弟呢。”紫鵑聽得這話,倒也不以為意,現下世情便是如此,雖說葉家也是頗近的親眷,到底不如賈家,本為如海姻親,又有黛玉舅家的身份,卻是更為親近的。只黛玉想著先前父親尊尊叮囑,雖也有幾分寬慰,到底不比先前那會兒,半日過去,竟也只輕輕嘆了一口氣,道:“春纖,你與管家說去,一應事體總與二表兄說一聲兒。”

春纖聞說這話,忙垂頭應了話,自去前頭回說此話後,才是與黛玉回說一聲,道:“姑娘放心,璉二爺竟是極通這些往來應酬之事,我瞧著竟是比葉大爺在的時候更周全了些呢。只衣裳許是未曾得,倒是略有些不合。”口中這麼說著,她心內卻是想起當初賈敏故去,賈府之中多是不曾理會五服之事,照舊穿紅著綠,渾然視此事如無,今兒賈璉又是如此,著實讓人心裡厭憎。

黛玉聽這話也是微微抿了抿唇,才是低聲道:“這些上頭,我卻不好多說,只讓管家瞧著辦罷。”說到這裡,她頓了頓,才又添上一句話來:“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