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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難。若要問個明白,倒也不是不能。”

“呸!甚麼重續緣分?那陶家既然沒有識人之眼,知人之明,容人之量,怎配得上林姑娘?”顧茜再聽不入這樣的話。雖說照著世情人理,黛玉雖是家世品貌,性情才度俱是一時之選,然終究是父母緣淺,身子單弱,於陶家是高攀,然在她眼底,看重這些東西的人,本就不配黛玉。因此,聽得顧茂這麼說來,她立時兩句話駁了回來,又道:“難道哥哥也是覺得,林姑娘竟是高攀了那潘家?”

“怎麼會!”顧茂衝口而出三個字,便回過神來,忙壓下心裡情緒,重頭道:“我原以為你提起此事,是想著內中有些誤會,將這些化解開來。如今看來,大約林姑娘再無此意,你也亦然,不過是想著打探訊息,以作日後準備?”

“正是。”顧茜消去面上幾分惱色,長嘆一聲,幾分愁緒便攏上眉頭:“林姑娘的好,自然有人識得,我原不必愁這個的。可她如今也常有在外頭走動的,若是聽到什麼傳言,豈不是傷心?再者,也是怕賈老太太那裡又動了甚麼心思,竟是打量著以此逼迫姑娘。”

顧茂一聽這話,臉色也冷了下來,目光凜凜,竟似刀鋒一般雪白尖利:“這事確實不可不慮。好在如今廷試尚有三四日光景,明日我下帖子請陶銘來,想來不難。”

他說得斬釘截鐵,顧茜一時卻聽出幾分不對味來,細看兩眼,心裡便有幾分疑惑:我擔憂發愁,原是常理兒,到底那麼些年的情分,又是自己敬重喜愛的人,必然不同。可是哥哥他這般肅然,言語裡隻立在黛玉這裡,倒是奇怪——他與那陶銘也是相交多年的。

只是要緊的事在這裡擺著,顧茜這疑惑也就一閃而過,並不曾十分留意,反倒細問了幾句明日邀請的事,回頭便使人到廚下並幾處吩咐明白。翌日她起身來,又是往那幾處問兩聲,見著都預備下來,便也就點了點頭。畢竟這不過是小聚罷了,擺上時令鮮果精細茶點,預備些吃食,將屋子略作整理,也就使得了。

等著人來,顧茜便在內院裡一面翻著書冊,一面靜靜等候,心裡也並非沒個焦躁,只都一樣樣壓了下來,並不曾使人過去探問,直等到顧茂送客歸來。她方將手裡捏著的書往案上一放,抬頭看向顧茂:“究竟如何?”

顧茂將旁的丫鬟婆子俱是遣下去,往椅子上一坐,神色也自暗沉下來:“只怕你頭前所慮,並非沒有由來?我將你與林姑娘的情分並她如今處境稍作暗示,並不曾說得分明。陶銘怕是自己也有此想,竟便將內裡緣故說道分明。陶家與林家多年相交,原就知道林家家教門風的,頭前有些細碎風聲傳出,便不曾在意。誰知後頭賈家兩處姻親裡也傳了話,他家方覺得不對,使人打探,誰知聽得的都是賈家上下皆是說著青梅竹馬,親上做親,又有林姑娘與那賈寶玉本是兩下里情投意合等話。”

“甚麼人竟敢說這樣的話!”顧茜氣得渾身發抖,咬著一口細碎白牙,眉頭且豎起來:“林姑娘都避到楊家去了,且還躲不開這些嚼舌的小人!”口裡說著,她心裡又有幾分疑惑。怎麼陶家一準就探問到這樣的訊息?按說府裡頭竟多是王夫人的人才是,且那金玉良緣傳得沸沸揚揚,早將寶黛兩字壓得沒了訊息的。

“陶家使人拜訪,自然是去的賈老太太的屋子。”顧茂忙伸手撫了撫她的背,又嘆道:“想來這訊息,也是賈老太太身邊的人傳的。那陶家既是聽到這話,還有什麼可說的?聽得說岳夫人惱得直要登門問個明白,卻還是被陶銘攔了下來,道是婚姻乃是結兩姓之好,又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林姑娘獨個兒無可言說。那賈老太太使人透出這樣的訊息來,其意昭然,若是當真登門相問,卻是傷了林姑娘的名聲,婚事也無以為繼。既如此,所幸婚事尚未定下,早早解了去,也是兩頭歡喜。”

顧茜聽得面色鐵青,半日說不得話來。她是深知賈母性情的,怕她是見著寶玉癲狂,唯恐那寶貝鳳凰蛋又為黛玉婚事傷神傷心,又覺有這一樁事在,她能將寶黛婚事做定,便藉此打了個埋伏,將陶家這一門好親給推拒了去——不說旁個,這陶銘能說出這麼一番話,眼光人品便不差。

越是想著,她越是惱恨,只覺滿腹惱火釋出出來,眼角瞥見茶壺,便索性伸手翻了個杯子,自倒了茶咕嚕嚕吃了兩三盞,方略好了些:“這事須說與林姑娘。”說得這一句,她轉眼看向顧茂,見他神色沉鬱,心裡不由一頓,慢慢勸道:“哥哥不必擔憂我,也不必擔心這事。頭前那麼些事也都過來了,如今自然也能慢慢料理了。若是哥哥有心,且將心思用在三日後的廷試上,這才是現下的大事。”

這話不必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