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明他心裡應當是不排斥她甚或可以說是真的關心她的。
其實她心裡根本不確定司季夏是否會上前拉她一把,而她所能假象的最高程度也就是他伸手來拉她一把,她萬萬沒有想到他竟會上前來抱住她,以他自己的身體來保護她,他緊緊按著她的頭,是怕萬一滾滑下山時他能將她護在懷裡讓她受最少的傷害吧。
冬暖故抬手撫撫自己的額頭,她還記得方才他的唇貼著她額頭的感覺,柔柔的,涼涼的,一種奇怪的感覺。
真的是個溫柔的男人呵,明明他自己就那麼單薄無力,卻還想著保護她。
若是得這樣的男人愛上,該是有幸的,而這個人,應該不會是她,若是她的話,他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與她保持著距離。
罷,她想這些做什麼。
前邊的司季夏又停下腳步來等她了,冬暖故斂了斂心神,故作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過了這段難行的路段後一路往山下去便都不難走了,是以司季夏稍微加快了速度,好似趕著要去哪裡似的,卻也沒有忘記他身後還跟著一個看起來嬌嬌小小的冬暖故,總還是會走了一段路後又停下來等她,就像怕她會走丟了一般。
也果如司季夏所說,下山的路比上山的路近了許多,在天色還未暗之前他們便回到了水月縣,回到鎮子上時街上還有許多行人仍挺是熱鬧。
在鎮子裡走了不大一會兒,冬暖故遠遠便瞧見了他們昨日開了客房的那間客棧,而司季夏卻在這與客棧還距離遠遠時就停下了腳步,邊抬手指向客棧的方向邊對冬暖故道:“阿暖姑娘,前邊便是昨日那家客棧了,阿暖姑娘可先回去歇歇,我還有事要辦,便不同阿暖姑娘一同過去了,晚些時候再回去。”
可誰知冬暖故並未有要獨自先行回客棧的意思,而是靜靜地看著他搖了搖頭,非但不走反是抬手抓住了司季夏的斗篷,司季夏則是默了默後才有些不確定道:“阿暖姑娘還要跟我一起去嗎?”
冬暖故覺得司季夏的腦子十分聰穎,至少她的每一個動作想要表達的意思他都能揣摩得準確,就算她不在他掌心寫字他也能明白,倒真真省去她許多麻煩與不便。
的確,她的意思的確是還要與他一起去而不是回客棧,她想看看他還要去哪兒要做什麼事,抑或說她想看看他能容忍她一直跟著他的底限是什麼,其實她還是不解,就連寂藥後面那個廚房他都不喜她去,又為何會讓她與他從南嶺來到這水月縣,甚至同意她陪他一起上山還帶她見了那座墳冢。
他若將她當做妻子,他這麼做她便可理解,而他並不當她是他的妻子,這麼做她實為不可理解。
回答司季夏的依然是冬暖故點了點頭,只見他似是遲疑了少頃終還是同意了,“那便晚些時候才回客棧用飯休息,阿暖姑娘若是餓了累了只能暫且忍忍了。”
冬暖故只是微微一笑,示意不打緊,司季夏不再說什麼,轉身往鎮子北邊的方向去了。
鎮子不大,約莫走了兩刻鐘時間便見到了鎮子外的郊地,而司季夏還有繼續往前走的意思,他也不說話,冬暖故只能跟著,直至走到鎮子最邊沿能清楚地看到眼前的郊地上生長的是什麼植物時司季夏才打住腳步,轉了腳步走向旁處一溜兒的低矮泥房。
這一溜兒泥房大約有二十來間,全是低低矮矮的,有些頂上蓋著瓦片有些則是搭著稻草,只見矮房前的空地上有幾個七八歲大穿著極為粗糙的孩子蹲在地上圍成一個圈在玩著什麼,有幾間矮房地上的煙囪正冒出嫋嫋的炊煙。
司季夏沿著這一溜兒矮房往裡走,當他走過三四戶人家時,那本是蹲在空地上玩耍的孩子們一齊大笑了一聲後站起身鬨鬧著就要散開,其中一個八歲左右身穿破舊青布襖衣的男娃娃也是歡笑著就要跑往屋子後的郊地,出乎冬暖故意料的,司季夏在這時候開口了,對著那男娃娃喚了一聲,“小豆子。”
不同於尋日裡同冬暖故說話時的態度語氣,此時司季夏的聲音裡是帶著淺淺笑意的,甚至帶著溫柔的味道,冬暖故看了他一眼後移眼去看那男娃娃。
只見那男娃娃本是要衝出去的腳步在聽到司季夏這一聲喚時連忙收住了,而後一臉擰巴地轉過頭來看究竟是他在這個時候叫他,他們可是在比賽呢,不跑快些的話可就要輸了。
可就在男娃娃看到司季夏時,他臉上的擰巴頃刻間就被驚喜的表情所取代,隨之見他拔開腳步就往司季夏這邊衝來,腳步快得衝到了司季夏身上才停下了腳步,這時只見司季夏抬起手在男娃娃頭髮亂糟糟的腦袋上輕輕揉了揉,溫和地笑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