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手下,她們這般禮貌有加地出來請這兩名神秘人,讓周遭的百姓再次沸騰了。
司季夏沉默,冬暖故也只是微微點頭,未說話,然拉低的風帽下她微揚了嘴角。
等的可就是樓遠這隻老狐狸來請他們。
春蕎與秋桐是辦起事來冷得不近人情的人,是以她們一出現,周圍看熱鬧的百姓立刻往後退了幾步,他們不過一介平頭百姓而已,可萬萬不敢惹高高在上的右相大人。
而那些聞言而來的各路捕蛇者,在看到那條聽話的王蛇時,臉上除了震驚之外更多的是羨慕和嫉妒,那些因豐厚酬金而聚來白雲鎮的江湖人士眼裡總有寒光閃過,心裡本盤算著什麼,但在看到春蕎和秋桐出現後,那抹還未凝起的寒光便碎裂了。
因為任何江湖人都知道,和朝廷作對,從來都不是件好玩的事情,而在這白雲鎮中的樓遠,就代表著皇命,代表著朝廷。
這也是冬暖故為何等著樓遠出現的原因,單就羿王爺派來跟蹤他們的人他們可以甩開,可若是隨時都有可能衝過來的明槍,就算是小嘍囉也不好對付,因為司季夏不便在人前暴露他有身手這個秘密,所以想要安心又舒服地回到青碧縣回到羿王府,樓遠可是一座好橋。
茶樓裡很安靜,沒有茶客,便是連掌櫃和小二都沒有,顯然這整座茶樓都被樓遠包了下來,跨入茶樓的門檻後,只見冬暖故用腳尖輕踏了踏地面,一直跟在她身後的王蛇便竄到廳中一張方桌下,將身子盤成了幾圈,安靜地不再隨她而動。
春蕎和秋桐皆覺震驚,秋桐留下守著大門,春蕎則領冬暖故與司季夏往樓上去,待到一間門扉上雕著梅花的屋子前,春蕎輕輕敲了一敲微掩著的門扉後恭敬道:“爺,客人請來了。”
“嗯。”門扉後,只聽一聲慵慵懶懶的聲音傳來,春蕎將微掩的門扉推開,對冬暖故他們做了一個往裡請的動作,自己卻是站在門檻外沒有進去的打算,“兩位裡邊請。”
冬暖故率先跨進門檻,司季夏隨在她身後,待他們進了屋後,春蕎將門扉重新掩上,只在門外候著。
雅閣佈置地頗為雅緻,米黃色的格調,窗邊的捲簾半拉起,樓遠便是坐在窗邊的太師椅上,手裡捧著一隻青瓷茶盞,長髮隨意綰就,未戴發冠,只用一根髮帶鬆鬆繫著,眼眸半眯半睜,一副愜意之態,本是該與這間雅閣搭配得極好,偏生他身上的暗紅色織錦長袍毀了這份格調,顯得與這雅緻的屋閣很是格格不入。
見著冬暖故他們進來,樓遠並未起身,也未將手中的青瓷茶盞放下,只是睜了眼,倒也不是看向冬暖故,而是看向她身旁將風帽拉得極低的司季夏道:“看來樓某給世子的地圖很有用,世子找著八小姐了。”
冬暖故微微蹙眉,司季夏在上山找她前見過樓遠?
只見司季夏掀開頭上的風帽,向樓遠微微垂首以示謝意道:“多謝右相大人相助。”
倘沒有樓遠給的地圖,只怕他根本不能在那千鈞一髮之際時去到她身邊,樓遠這個無形中的忙,的確該謝,雖他不知樓遠幫他意圖何在。
“世子可是在想樓某這麼幫你可是有何意圖?”樓遠逆著窗外的光而坐,一張臉近在背光中,笑吟吟的,讓人根本猜不透他這笑意深處的真實想法。
司季夏不語,只是平靜地看著他,心下卻起了一絲波瀾。
樓遠,竟能猜得到他心中所想,果然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呵呵,這個倒是世子多慮了,樓某之所以將地圖交給世子,只是想幫世子快些見到八小姐而已,畢竟先是樓某答應與八小姐同行後又食言實為慚愧,若是八小姐在路上有了個什麼不測,樓某可就是天大的罪過了。”樓遠還是笑吟吟的,“八小姐可是個好姑娘,萬一傷了還是怎麼了,樓某該惋惜了。”
司季夏的眼神隨著樓遠的話慢慢沉了下來,在樓遠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完全冷了下來,甚至帶著些隱隱的凌厲之意。
樓遠像是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一般,忙笑著解釋道:“世子別誤會,樓某對八小姐可沒有任何肖想的意思,只是純屬感嘆一句而已,再者樓某也算得上是世子與八小姐的半個紅娘,心中想著的可是世子和八小姐和和美美,萬萬不會胡思亂想的。”
司季夏的眼神這才稍稍緩和些,他不是個喜歡玩笑並善於玩笑的人,更不允許任何人拿她來玩笑,哪怕一個字,他也絕不允許。
樓遠看著司季夏的眼神變化,笑意漸濃,站起身往擺在廳中的八仙桌走去,將手中茶盞擱在桌面上然後客氣道:“世子,八小姐,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