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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部分

樓遠將李悔推出門檻以及竹屋前的低矮竹梯時動作放得緩慢,因為他怕把李悔摔了。

初夏時節的晨光還沒有溫度,灑照到人身上並未讓人覺到灼熱,是以樓遠推著李悔在竹屋前的空地上走得緩慢。

緩慢地走了一小段距離後,只聽樓遠如隨意般淡淡道:“南蜀國前些日子發生宮變,太子與一干黨羽被處決,國君駕崩,五皇子登基,這個事情,大人當是知道的。”

“其實五皇子要坐上南蜀國的國君之位的勝算並不大,若非沒有國君心中早就有廢太子的計劃,若沒有他的好友相助的話,只怕五皇子鬥不過太子,畢竟太子身後還有個羿王爺在頂著,就算太子倒下了,再上來一個儼然一個小君王的羿王爺,五皇子應該是無力招架的。”

“遠雖然也在謀劃著取了國君的命,但要一口氣扳倒太子及羿王爺還有其一干黨羽的話,遠所能握的成算只有五成,不過到了最後,贏的人還是五皇子,只用了短短三個月時間,就肅清了南蜀國內所有太子黨的餘孽,當然了,這若是隻靠五皇子一人怕是不行,還是因為有他好友助他。”

“詭公子名號,天下應當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可應當沒有多少人知道,詭公子除了有一手扁鵲再生華佗在世的醫術,還有多少君王都求之不得的謀臣頭腦,遠若非使了些手段將他推入這一場本與他無關的皇權之爭的話,遠怕是永遠也不知道他還有著一顆過人的頭腦,與大人相比的話,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樓遠已經將李悔推進了竹林間,卻不是推上林間那條唯一的小徑,而是隨意劈開一條道,隨意地走在林間。

李悔只是靜靜地聽他說話,搭放在身前的雙手卻是緊緊握成拳,眸中神色有隱隱的緊張。

他似乎從樓遠著如陳述一件尋常小事般的平靜話語中聯想到了什麼。

而樓遠也只是說著自己的話,看著前方,聲音悠緩,“天下間沒多少人知道詭公子的真實身份,便是遠知曉時,也驚詫萬分。”

“他就是羿王世子司季夏,不過他寧願以殘疾的司季夏身份見人,也不願以讓人敬畏的詭公子身份見人,遠一直不明白他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一直到了今晨,遠見到暖故姑娘的時候,遠才想明白這個問題。”

“其實,他的想法或許很簡單,不求權力地位,不求金銀錢財,更不會求江湖名聲,他想做的,應當只是與暖故姑娘好好過日子而已,這個世上的是大多都想往上爬,他們明明能往高處爬,卻偏偏想往低處走,遠之所以到了今日才想得明白這個問題,也是因為遠從高處上下來,如今也只想往低處走而已。”

他的大仇已得報,他所擁有的權力也曾達到過頂峰,他以為他會重重摔死,卻不想他還撿著一條命繼續活著。

能活著,沒人想死,他也一樣。

而他如今活著,只想簡簡單單地活著而已,什麼都不想管什麼都不想插手,可大人對他的恩德太大太大,而大人又處在這北霜國的朝堂之中,他既然回來了,就不能什麼都不做。

李悔還是沒有說話,抑或說他說不出話,他想問,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才是好。

他就只能等,等樓遠接著往下說,讓他能知曉關於那個孩子更多的事情。

“大人覺得暖故姑娘好不好?”樓遠的話跳躍得很快也很大,前一瞬他還是聲音微沉,這一瞬他卻是淺淺笑了起來,不待李悔的答案,他已自問自答道,“遠覺得暖故姑娘是個好姑娘,公子願意為她出生入死,她也願意為了公子赴湯蹈火。”

“遠與他們夫妻相處過一小段時日,平日裡呢,暖故姑娘面上的神情都是冷冷淡淡像是看什麼都不在意似的,這天下間,唯一能讓她失控,大概也只有與公子有關的事情了,大人是不知道,有一回公子昏過去了,暖故姑娘急得就差沒哭出來,這可是遠親眼所見的,遠可沒有胡編亂造。”

“大人啊……”樓遠將目光從前方收回,看向李悔放在身前抓握得緊緊的雙手,“暖故姑娘待公子很好,很好。”

“至於好到什麼程度,遠這種局外人也沒有辦法說個準確的答案,遠只知,公子在面對暖故姑娘時,總會不由自主地笑,大人是不知,公子鮮少笑,更鮮少對誰人笑。”

“不知暖故姑娘有沒有告訴大人,公子的小名,叫平安。”

李悔瞳眸圓睜,身體猛地一抖。

樓遠不再說話。

竹林走到了盡頭,馬上就要走到院牆牆根前,樓遠推著李悔轉了個彎,朝竹屋的方向慢慢走去。

有鳥兒飛過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