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人!?
就在春蕎驚詫時,一縷淡淡的清香劃過她的鼻尖,讓她陡然一驚,連忙轉過頭來看向搖椅的另一側。
只見搖椅的另一側擺著一隻小小的茶几,茶几上擺著一隻巴掌大的小小銅爐,銅爐里正有青煙緩緩朝爐身上的雕花小孔中逸散出來。
銅爐裡燃著的,是泌香。
爺聞了泌香身子就會乏力無力!糟糕!
聞了泌香的樓遠,根本就沒有勝算。
“叮——”只聽一聲稍微尖銳刺耳的聲音響起,一柄通身黑色的長劍釘到一株桃樹上,震落了半樹桃花!
春蕎識得那柄劍。
那是樓遠腰上的黑麟軟劍!
“爺!”春蕎驚呼一聲,將腰間的劍拔出鞘拔腳就要往樓遠的方向衝去。
當此之時,一道白色的影子不知從何處倏然掠到了她面前來,按住她正拔劍的手,將就要完全出鞘的劍重新按回了劍鞘裡。
春蕎看清這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白影時,再次驚住:“白拂公子!?”
因為震驚,使得春蕎一時間忘了白拂的手正按著她的手,待她回過身時,白拂已收回了手,神色淡淡地瞟她一眼後,平緩道:“看著就行。”
“可是……”春蕎還是不放心,可主子說話,根本就沒有他們這些當屬下的說話的份,只能閉嘴,不安地看向已然落了滿地桃花的院中。
只見院中,樓遠背靠著一株桃樹站著,雙手垂在身側,看得出他很無力,唯有靠著身後的桃樹才能讓他站著。
站著就好,總比趴下強。
他的面前,是一柄劍,一柄劍身上似乎時刻都泛著絲絲寒氣的利劍,劍尖正對著他的咽喉,只要那握劍之人將這柄劍往前再推進一寸,那鋒利的劍刃便能貫穿樓遠的咽喉,將他如他的黑麟劍一樣,一齊釘在桃樹上。
只是這柄寒劍就這麼停頓在了這兒,沒有再往前,也沒有收回。
冰刃握著劍,滿目陰寒地盯著眼前整個頭部除了眼睛與嘴巴外都嚴嚴實實地裹著繃帶且還喘著粗氣的樓遠,深深擰起了眉。
這是那個劍術與他不相上下的南蜀國右丞相樓遠!?不過短短兩三個月時間,這劍術莫說與他不相上下,就是氣力都像個娘們兒一樣!若非白拂說他就是樓遠,若非他身旁站著的那個女人,若非他腰上的黑麟劍,他根本就認不出來這就是樓遠,抑或說他根本就不相信這就是樓遠。
他這副模樣,豬雪那頭豬還能認得出來!?
不過樓遠雖然渾身無力,雖然模樣醜陋,卻沒有絲毫的懼怕,甚至見到冰刃也沒有分毫驚訝,還是如常般輕輕笑著,輕輕咳了幾聲,道:“不知閣下要找樓某比劍,樓某還沒有做好準備,可還真是對不起閣下的冰刃劍。”
聲音還是樓遠的聲音,聽著卻讓冰刃將眉心擰得更緊,他還是不能相信這就是有本事與他打上一架的樓遠,可他卻什麼都不想問,因為他這次來,可不是來找人打架的。
只見冰刃將手中的劍稍稍往前一分,正正好抵在了樓遠脖子上,只要樓遠說一句話,他的面板就會碰到劍尖上。
此時冰刃的瞳眸中不光有陰寒的殺意,還有咬牙切齒的怒意,只聽他冷冷道:“說,你對老子師妹做了什麼。”
雖然冰刃說的一個問句,可他冷冷的語氣裡卻聽不出絲毫的疑問,就像是他已經知道了答案卻非要樓遠親口說出來不可。
樓遠微微一怔,隨後微微垂下了眼瞼,沉默著,似在沉思著什麼,並未即刻回答冰刃的話。
冰刃將劍柄捏緊得幾乎要將劍柄捏碎,卻還是耐心地等著樓遠的答案。
少頃,樓遠抬眸,直視冰刃滿含怒意與殺意的眼眸,沉穩道:“我會娶她為妻。”
冰刃握劍的手一抖,在樓遠白淨的脖子上劃開了一道短短的血口子。
樓遠目光堅定,不懼不閃。
“放你孃的狗屁!”就當春蕎為緊張得揪緊雙手時,只聽冰刃突然一聲怒吼,收回劍的同時另一隻手一拳掄到了樓遠臉上,心中之怒,力道之大,一拳下去即刻掄得樓遠一口血噴了出來,本就無力的身子也被冰刃揍得跌趴在地。
春蕎見狀,驚愕萬分也緊張萬分,作勢就要上前幫樓遠,卻還是被身旁的白拂伸手攔住。
“白拂公子!爺的臉!”春蕎急得連話都有些說不清了,只見白拂的手微微一顫,卻沒有收回。
白拂也深深擰著眉,“你上去也沒用,你打得過冰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