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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部分

喉嚨裡,如何也出不了聲。

只能眼睜睜看著司季夏離開。

出了臥房才走下屋前竹梯的司季夏忽然身子微微朝前傾,將手輕捂上心口,只見他喉頭一動,竟是吐出了一口血來。

正緊隨在他身旁送他離開的白拂驚住,關切地問道:“公子——”

然他的話還未來得及出口便被司季夏微微抬手打斷,只見司季夏用手背拭掉自己嘴角及下巴上的血,淡淡道:“在下無事,還勞閣下莫將此事讓內子知曉。”

白拂深擰起眉,本想說什麼,卻還是點了點頭,只聽司季夏又道:“閣下若是信得過在下不會在這相府裡四處走動便無需相送,大人已醒,性命已無恙,閣下還是去照顧大人為好,在下自行回菡萏別院便可。”

“公子面色瞧著不佳,白某還是親自送公子回菡萏別院為好。”白拂的眉心不僅沒有舒開,反是擰得更緊,“大人那兒,先由小東照顧著。”

“就讓我自己一人走吧。”司季夏忽然蹲下了腳步,並未看身側的白拂一眼,聲音在這忽然間低沉得有些可怕,卻也帶著深深的疲憊與無力感。

白拂怔住,在司季夏繼續往前走後沒有再邁步跟上,而是定在原地擰眉看著他離開。

半晌,白拂才緩緩轉過身,看向透出燭光的臥房。

他和大人之間……

方才,發生了何事?

司季夏手上沒有風燈,是以他只能靠著路旁懸掛著的風燈瞧著路。

他的腳步很慢,且還有些踉蹌,每走八九步,他都要停下歇上一歇,用手捂著心口喘上幾口氣,才又繼續朝前走。

他有在停下時開啟他的書奩翻找著能讓他的呼吸平緩下來的藥,可他的手顫抖得厲害,竟是連續抓了五六次藥瓶都沒能成功將其抓起來,便只好作罷,只好將書奩闔上。

可他的手卻是顫抖得連書奩上的盒扣都沒有辦法扣下,不過一個極其簡單的動作而已,他竟是用了將近半盞茶的時間,當他重新站起身時,只見他往前一個趄趔,竟是沒能穩住腳,摔倒在地。

而他這一摔,竟是良久都站不起來,是以他只能坐在地上,背靠著身後的廊柱,緊緊抓握著打著鋼鉚釘的右肩,將臉狠狠埋進自己的臂彎裡,渾身簌簌發抖。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掛在遊廊下的風燈快要熄滅時,才見得司季夏將手撐在背後的廊柱上,極為緩慢地站起身,待他站穩腳後,才見得他用腳勾起腳邊的書奩,將其重新抓握在手裡,這才繼續往菡萏別院的方向走去。

*

冬暖故獨自一人在湖心亭裡坐了許久許久,久到她都忘了現下是何時辰,她邁著緩慢的腳步,離開湖心亭。

墨空上素月如鉤,月華如銀,給滿院的景色披上了一層淺白色的紗衣,美而靜謐。

冬暖故走在湖面的廊橋上,每走幾步她都會轉頭看一眼夜色盡頭的門面方向,似是在等待著誰人歸來。

直到她走上樓閣前的竹梯,走到二樓的屋廊上,她還是沒有等到她等待的人回來。

她的手已經握上了門把就要把門推開,卻又在那一瞬收回了手,轉過身,站在欄杆旁,定定望著今日以來她已經望了無數次的方向。

冬暖故這一站,不知又是站了多久,就當她覺得夜涼得沁骨正欲轉身回屋時,只見她眸光一晃,緊著是雙手緊緊抓在欄杆上,一瞬不瞬地盯著彎彎折折延伸往月門處的廊橋方向。

少頃,只見她提起裙子飛快地跑下竹梯,朝廊橋上跑去,朝廊橋上那正緩緩朝樓閣方向走來的人影跑去。

司季夏正停下腳步捂著心口大口喘著氣,忽而聽得前方傳來噠噠的跑步聲,抬眸,瞧見的便是一抹淺綠色的身影,踩著一地的昏黃火光,朝他跑來。

只見那抹身影跑得很急,像是恨不得三兩步就能衝到他面前來一般,讓他很想要快步上前讓她能快一些來到他面前,可是……

他走不快,此時此刻的他,連行走都已然困難,更何況是奔走。

他若是硬要奔走的話,只怕連兩步都走不到便會跌趴下,而他,不能在阿暖面前跌下。

他若跌下摔下,他的阿暖,會心疼,會難過,會哀傷。

所以,他要站著。

他必須站著。

“阿暖。”司季夏再朝前走了兩步,冬暖故便已來到他面前,抓著他的手有些緊張地看著他,司季夏則是面色微沉,亦是有些緊張地問,“阿暖怎的這麼晚還未睡?”

“睡不著。”冬暖故微微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