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這麼清楚?”
“因為疼啊夫人,被斧頭劈了一樣的疼能不記得嗎。”融雪苦著一張臉,“還因為那晚上我和了一碗湯後好像就睡死過去了,醒起來還是在我這些日子一直待著的那間屋子,除了覺得下身疼之外,什麼都沒有變,身上當然也沒有傷。”
“所以,所以我才覺得像夢卻又不像夢。”融雪的臉更苦了,“我甚至還清楚地記得爺在我耳邊跟我說了什麼。”
爺說……會娶她為妻。
可也正是因為這句話,她覺得這就更是夢了,爺恨她都來不及,又怎會娶她呢?
“融雪,我倒是沒發現,你什麼時候把你對樓遠的稱呼給改了?”冬暖故聽了融雪的話,非但沒有立刻為她解惑,反是又取笑道,“不叫樓王八蛋了?”
“因為,因為……”融雪忽然嘿嘿笑了起來,還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笑得有些靦腆道,“因為喜歡爺了,好像自然而然就叫不出口樓王八蛋了。”
冬暖故正伸腳去套上另一隻繡鞋,聽著融雪這麼一說,她的腳竟是沒套進繡鞋的豁口,和方才將衣帶系偏了一樣,沒把鞋穿好。
冬暖故有些不可相信,可看著融雪面上那雖然靦腆卻不遮不藏的笑,不需要再問什麼,她相信了融雪的話。
“夫人你說,我這究竟是不是夢啊……”融雪忽然又不笑了,面上滿是難過,“若不是夢,為何我會覺得疼且還記得這麼清楚……?”
“是夢或不是夢,你又會如何?”冬暖故穿好了鞋,卻未急著站起身,而是坐在床沿上與融雪面對面坐著。
“我……”融雪咬了咬下唇,低斂的眼瞼下滿是哀愁,“我就想見見他而已,看看他好不好,就夠了。”
“發生了何事?”冬暖故覺得,能讓這個成日裡樂呵呵似乎不知愁苦的姑娘面上露出這樣哀愁神情的,必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我……”融雪忽然將頭垂得低低的,“因為我,爺受了很重的傷,我來北霜國,就是想看看他好不好而已。”
“樓遠在北霜國?”冬暖故微微蹙眉。
“嗯。”融雪點點頭,沒有要瞞冬暖故的意思,“在雲城。”
“雲城?”冬暖故將眉心擰得更甚,“那你可知,這兒便是雲城?”
“這兒是雲城!?”融雪驚得站起了身,又連忙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不過我也僅僅知道這兒是雲城而已,至於這座宅院是什麼地方,我也不知曉。”冬暖故看著融雪震驚的反應,沉聲問道,“你當真什麼都不知?”
“夫人,我真的不知道,我這還是瞅準了時機從那不知名的屋子裡偷偷溜出來的,否則我不知我會被他們關到何時,雖然他們沒有把我怎麼樣。”融雪很惆悵,“夫人放心,夫人是好人,我不會欺瞞夫人的。”
“好,那你回答我幾個問題,或許我能幫你確定你那所謂的夢究竟是不是夢。”冬暖故面色微沉,連聲音都帶著些低沉的味道,“或許,能知曉我們正身處何處也不一定。”
“好,夫人你問,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訴夫人。”融雪點了點頭,重新在凳子上坐下。
“融雪,你師兄知道的事情很多,對不對?”
“嗯,師兄走的地方多,知道的也多,但凡師兄知道的,都會與我說。”融雪默了默,又補充道,“當然不是師兄什麼都想跟我說,實在是師兄的嘴閒不下來,喜好嘮叨。”
“你曾與我說過這北霜國的琴師白拂,那你想想,你師兄有否與你說過,這琴師白拂,居於何處?可是居於雲城內?”
“我想想啊……”融雪又擰起了眉,努力回想著冰刃曾在她耳邊叨叨的話,邊想邊緩緩道,“師兄好像跟我提到過,我需要想一想,好像是……那白拂琴師好像是住在……相府裡的。”
冬暖故的眼神更沉了一分,相府?北霜國的丞相李悔的府邸?
只聽融雪又接著道:“好像是在相府裡的什麼……荷花別院裡?”
“菡萏別院?”冬暖故眸中有光閃過。
“對對對,就是菡萏別院。”融雪連連點頭,肯定道,“因為我還記得師兄跟我抱怨過,說白拂琴師一大男人住的地方居然種滿了荷花,簡直就是不要臉。”
“融雪你與我過來。”聽到這兒,冬暖故從床沿上站起身,領著融雪往窗邊方向走,在其中一扇窗戶前停下腳步後抬手推開了微掩的窗扇,轉頭來問融雪道,“你看這窗外的景色,可足夠你師兄說的上種滿荷花?”
融雪站到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