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推得腳步本就不穩的她跌倒在地,在她還未來得及反應時,只聽“叮”的一聲冰刃交接的聲音響起,而當她緊張地抬起頭去看究竟發生了何事時,看到的是春蕎被一陣凌厲的掌風打得連連往後退了數步!
“春蕎姐姐!”融雪大驚,根本就來不及站起,便覺一道凜冽的寒意朝她迎面掃來!
也就在這個時候,接著手中風燈昏黃的光,她瞧見了一掌便將春蕎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人——
在看見對方的面容時,融雪眸中的緊張盡數轉變為了不可置信的震驚,以致她根本沒有反應過來想要去避開這迎面而來的劍風。
“師……”只見融雪被寒風吹得乾裂的唇微微抖了一抖。
冰刃在淺笑,淺笑著將他手中的劍刺向已然愣住了的融雪的咽喉。
眼見融雪根本就來不及避開冰刃的這一攻擊,也眼見冰刃根本就沒有要收手的打算,春蕎更是救護不及——
當融雪睜大了眼不敢相信最疼愛她的師兄會取她性命的那一瞬間,就在那電光火石之際,一道疾掠而來的人影按著她的肩擋到了她的面前,竟是用自己的身體替她受下了冰刃的那一劍!
當冰刃手中的劍穿過那忽然擋到融雪面前來的人的胸膛的那一剎那,冰刃的眸子深處閃過一道濃濃的笑意,也是這一剎那,融雪已經抖到了嘴唇處的話震驚而出,“師兄!”
“爺——”與融雪的驚呼一同而起的,是春蕎震驚得發顫的聲音。
“滴答……”有血從那自樓遠背部穿過他胸膛的劍刃上緩緩滴下,正正好滴到融雪的臉頰上,滾燙到灼熱。
樓遠的身子倏地僵住,在聽到融雪驚撥出“師兄”二字的那一瞬間。
融雪也在這一瞬間瞧清了這忽然出現在她面前的人的容顏。
她的臉倏地刷白,瞳眸睜大得眼眶都在打著顫。
春蕎已然失去了冷靜,不假思索地舉劍就朝冰刃攻來,奈何他們之間的實力相差太過懸殊,冰刃根本無需用劍,只寥寥赤手幾招便將春蕎打傷。
那穿刺在樓遠胸膛上的劍依舊在往下滴著血,風燈裡的火光還在亮,融雪瞧清了他的面色慘白慘白,他細長的唇角,正漸漸沁出血色來。
這一刻,融雪無法言明她的心情,看著樓遠失去血色的臉,她只覺……心在疼。
“爺……”時間彷彿靜止了般,融雪再張口時,聲音竟是沙啞不堪,抬起顫抖的手,不假思索的,竟是想要撫上樓遠的臉頰。
“呵……”樓遠輕輕一笑,眸中卻只有陰寒之色,使得融雪才堪堪抬起的手頓住了。
冰刃卻是在這時收回了他手中的劍,樓遠身子猛地一顫,一口鮮血破口而出,汙了他白淨的下頷,也髒了融雪的前襟。
“爺!”融雪的瞳眸及心被樓遠噴出口的腥紅灼傷了,終是鼓了勇氣抬起手扶上樓遠的肩,欲將他半傾在她面前的身子扶正。
可她的手堪堪扶上樓遠的肩,便聽得樓遠冷冷道:“滾,別碰我。”
融雪的手猛地一顫,隨即僵住,整個人也僵住,只因樓遠的眼神,及他說的這寥寥四個字。
她所識的樓遠,從不會將情緒變現在面上,她所識的樓遠,從來都是笑著的。
可是現在……
“來來來,師妹過來過來,別人罵你呢,還杵在那兒做什麼,到師兄這兒來。”冰刃微蹙著眉,朝融雪招了招手,明明是一副關心緊張的神色,但他眸子裡卻帶著笑。
融雪沒有反應,只是緊揪著眉心定定看著樓遠,看著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看著他慘白無血色的臉,看著他那正汩汩淌血的胸膛。
樓遠的面色很陰,也很冷,陰冷得比這漆黑暗沉的冬夜還要可怖,這是融雪從未見過的樓遠。
只見他搖晃著站起身,卻是面不改色,也未看他淌血的胸膛一眼,就好像他不知疼痛也感覺不到疼痛一般,也不看融雪一眼,好像他的眼裡根本就不在這樣一個人,他只是看向冰刃,面無表情地冷冷道:“閣下若是要取樓某這顆人頭,現下時機正好。”
“爺!”受了傷的春蕎以劍拄地慌忙站起身,不安得整張臉盡是慘白之色,毫不介意自己身上的傷,只想著要保護樓遠,是以她作勢又要運氣向冰刃展開攻擊。
“春蕎。”樓遠倏地抬手,朝春蕎輕輕一揮,便見著春蕎往後踉蹌了一步,手中的劍噹啷一聲掉落在地,使得春蕎瞪大了眼,擔憂並著不可置信,想要再說什麼,微張了嘴後卻是什麼都沒有說。
只因,她瞧見樓遠的嘴角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