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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部分

只不過,他從不在人前展露過他的身手,也從未在宮中練過劍。

今夜,是第一次。

司鬱疆的劍不算快,但很平穩,就好像他此刻的眼神和麵色,平穩,冷靜,好似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會影響到他手中的劍。

撲稜……撲稜……

忽然有一隻黑鷹撲扇著羽翅來到了希疆閣上空,在上邊斛旋了兩圈後竟是朝司鬱疆俯身衝了下來!

炎之炎陵吃驚,司鬱疆卻是面色不改,只稍稍將手往上一伸,竟就準確無誤地抓住了黑鷹的脖子!黑鷹在他手裡不斷撲扇著翅膀,他只是無動於衷地用握著劍柄的手取下綁在黑鷹左腳上的小銅管。

炎之炎陵忙走上前,炎之接過了他手中的劍,炎陵則是接過他手裡的小銅管,將塞在銅管裡的小紙條展開,再遞到他面前。

然,紙條是空白的,一個字都沒有,不論前還是後,都不見一點墨跡。

炎陵皺起了眉,“殿下,這……”

司鬱疆垂眸看著那張空白的小紙條少頃,竟是會意地微微頷首,與此同時,只見他抓著黑鷹脖子的手驀地一用力,黑鷹猛烈地撲扇著翅膀,不少會兒便沒了氣息。

司鬱疆竟是將那隻黑鷹生生掐死了!

炎之不解,也皺著眉問:“殿下,不回信了嗎?”

“不必了。”司鬱疆鬆手,已然斷氣的黑鷹便砰的跌落在他腳邊。

炎之炎陵還是不解,卻沒有再問什麼,因為他們知曉,就算他們問,司鬱疆也不會回答。

“殿下,還練劍嗎?”

“不練了,回去吧。”司鬱疆看了一眼炎之拿在手裡的劍,抬腳兀自往旁邊殿閣走去,炎陵忙抖開搭在他臂彎裡的斗篷,披到了司鬱疆肩上。

走了幾步後,只聽司鬱疆緩緩道:“想問什麼,便問吧。”

炎之與炎陵相視一眼後,由炎陵低聲道:“殿下,我與炎之總有一種感覺,感覺太子真正的目標並不是殿下。”

也不知他們感覺得對也不對?

“你們的感覺很對。”稍加的沉默後,司鬱疆才低低冷冷道,“太子的真正目標,從來就不是我。”

炎之炎陵吃驚後將眉心擰得更緊了,“那太子的真正目標,是……”

炎陵遲疑了,炎之緊擰著眉,小心道:“是右相大人?”

“呵……”司鬱疆微微笑了笑,笑聲有些冷,那抹微笑也很短,很快便又被沉靜的面色所取代,“太子從來就不是個愚蠢之人,相反,正因為他不愚蠢,如今的京畿才會捲起這樣的風雪。”

“可是右相大人畢竟只是皇室之外的人,就算王上再如何倚重他,他終究是外人,難道他還比得與王上有著骨血之親的殿下?”炎之完全藏不住心中的問題,竟是一口氣將話明著挑到了點上去,說完後才察覺自己失言,忙低下頭道,“屬下一時嘴快,請殿下恕罪。”

“君父的心思,從來就不是任何人猜得到的,就像那塊本該在君父手上的龍墨玉令為何會出現在阿季手上一般。”司鬱疆的聲音平平緩緩,就好像在說一件平淡無奇的事情一般,而這件事,偏偏又是關係整個南蜀皇室未來命途的大事,“若我沒有猜錯,那另一塊從未有人見過的龍墨玉令,是在樓遠手上。”

炎之炎陵震驚得瞪大了眼,完全不敢置信,這,這怎麼可能!?那樣重要的玉令,連殿下都未曾得見過的東西,竟是在樓遠手上!?

若真是這樣的話,樓遠在王上心中的地位——

“太子是聰明的,他所做的任何一切決定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撇開他心胸狹隘陰毒狠佞根本就不適合擔當天下大任不說,若換我在他那個位置上,我應當也會做與他一樣的事情。”司鬱疆說著,微昂起頭,看向黑沉沉暗壓壓的漆黑蒼穹,“君父早已擬了新的儲君聖旨卻遲遲不發,單就這點,就已值得太子行動。”

“王上擬了新的儲君聖旨當是無人知曉才是……”炎陵依舊疑惑。

“所以說,君父的心思無人能猜,這場風雪裡的人,沒有誰人是愚蠢的。”

“殿下的意思是——王上有意讓太子知曉的?”炎之吃驚,“那殿下呢?”

王上擬的新儲君聖旨裡,這個新儲君,會是誰!?

司鬱疆不再說話,回了殿閣內。

便是他自己,都不知他在君父的心裡扮演著怎樣的角色,又有著怎樣的地位。

會否,根本就沒有一個樓遠重要?

風中的夜色濃得就像濃稠的墨汁,無法化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