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這個時辰,站在這個可以俯瞰整個羅城的角度,冬暖故發現了羅城的又一特別之處。
斜陽暖淡光線籠罩中的羅城,正有一股股白氣平地而起,薄薄地籠住整個羅城,像山間繚繞的雲霧之氣,又像江南的迷濛煙雨,將城鎮中那些極有地方特色的竹樓掩映其中,使其若隱若現,這般俯瞰羅城,倒像是在一處無意間發現的人間仙境,讓冬暖故看得有些失了神,以致她停下了腳步來欣賞這幅美麗的畫卷。
然這樣的景色司季夏見得多了,已然沒有感覺,見著冬暖故停下,還以為她是走得累著了,忙有些緊張地問道:“阿暖可是走得累了?可要停下歇歇,或是我揹著阿暖?”
冬暖故賞景賞得出神,未有理會司季夏,使得司季夏由緊張轉為了不安,走到了冬暖故面前擋住了她的視線,不安地觀察著她的面色道:“阿暖?”
司季夏這忽然站到冬暖故面前擋住了她的視線,她這才回過神,微微抬眸看向司季夏道:“怎麼了平安?”
司季夏瞧著冬暖故面色沒有異樣,卻還是有些不安道:“阿暖可是走得累了?可要歇歇再走?”
“不用,這一路走下來,都已經歇了十次了,我看起來這麼矯情?”冬暖故微微搖頭,再次看向山腳下的羅城,繼而是淺淺一笑,“不過是景色太美,看得有些出神罷了。”
“那我揹著阿暖如何?”司季夏還是怕這山路走久了會累壞他的阿暖。
誰知他的話音才落,便遭冬暖故擰了擰他的耳朵,而後拉起他的右邊袖管繼續往山下羅城方向走,邊走邊道:“不用你背,我沒病沒痛的,要你背做什麼,我自己走著就行,我說過我沒那麼嬌弱。”
“羅城有夜市,且開市開得早,待你我走到山下時夜市當也開了,我陪阿暖走走。”司季夏任冬暖故抓著他的右邊衣袖,溫和道。
“那夜市上有些什麼?”冬暖故轉過頭問司季夏。
司季夏微微一怔,道:“不曉。”
雖說他來過羅城無數次,然他卻從未認真地往城鎮裡走過,更莫說會去注意城鎮上有些什麼,是以他也不曉夜市上究竟有些什麼。
冬暖故隨即笑他道:“那你還好意思說是陪我走走,分明是你自己想到那夜市上去看看。”
“我……不是……”司季夏被冬暖故這麼一說,想要為自己辯白卻又不知怎麼辯才好,反倒惹得冬暖故更想笑他。
看著冬暖故彎彎的眉眼,司季夏只覺心很暖,不再為自己說什麼,只是提醒著冬暖故道,“阿暖當心些,莫摔了。”
“傻木頭,誰這麼大個人了走路還會摔著。”冬暖故笑說著,可下一瞬,她便踩空了一腳,拽著司季夏的衣袖連帶著他竟是要雙雙一起往山下方向跌滾去。
“阿暖!”司季夏被冬暖故這順勢一拉拉得心驀地一慌,可就在司季夏將右邊身子往後側使力且要定穩雙腳時,冬暖故卻是在這時鬆了他的衣袖!
眼見她就要跌滾下山且她身旁根本就沒有能讓她攀扶的樹木,司季夏忙扔了手上的包袱往前掠了一步,以最快的速度伸出手將冬暖故摟進懷裡的同時岔開雙腿,以便他能在傾斜的山坡上迅速立穩雙腳。
待司季夏定穩雙腳後,只見他忙鬆開懷裡的冬暖故,見著她完好無恙才白著臉色緊張地問道:“阿暖方才為何要鬆手?”
他就算沒有右臂,他依然能拉得住她的,為何……要鬆手?
冬暖故卻沒有司季夏的不安與緊張,只是又笑著抓起了他那空蕩蕩的右邊袖管,將它在手裡抓得緊緊的,垂下了眼眸,道:“總不能拉著平安和我一起摔。”
與其如此,不如鬆手,她不想他受一絲一毫的傷,哪怕是輕微的小傷,她也不願。
“抱歉平安,下次我定會注意,不會再有方才那麼不小心的情況發生。”說來慚愧,冬暖故都覺自己丟人。
可她的話音才落,司季夏便將她重新擁進了懷裡,擁得緊緊的,微垂下頭緊貼著她的鬢髮,溫柔卻沉沉道:“沒事的阿暖,只要有我在,我絕不會讓阿暖受傷的,阿暖絕對不會有事的。”
司季夏將冬暖故緊摟得好似要將她嵌進他的身體裡,這一刻,彷彿這些日子裡他強壓在心底的所有思念與不安盡數淌了出來,任他如何想止也止不住,只想將他的阿暖摟在懷裡永不放開,好似這樣的話他才能感覺得到她的存在,好似如此他才有繼續在這個世上存活下去的意義和動力。
這些日子以來的他,在所有人眼裡他都是那個足夠冷靜無情的詭公子,沒有人知曉他在每一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