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輕柔的吻都帶著些微的顫抖。
誰知冬暖故卻在這時候抬腳在他腳踝上輕輕踢了一下,並抬手在他臉頰上輕輕揪了一下,竟是有些惱道:“難道要等到平安不好的時候我才能哭?”
“對不起,阿暖,我不是想讓阿暖哭……”司季夏吻過冬暖故的眼角,睫毛,眼眶,讓她的淚滾燙了他的唇舌,“阿暖若是不喜歡聽我說的話,我以後不說就是了。”
冬暖故的心忽地揪擰得生疼生疼,司季夏的話音才落,她便一手捧住了他的臉頰,微昂起頭,以唇堵住了司季夏的嘴,以一記用力且良久的親吻堵住了司季夏的話。
冬暖故的唇很軟,近在咫尺的鼻息裡還帶著若有似無的淡淡馨香,因為司季夏將半邊身子輕輕側壓在冬暖故身上的緣故,他甚至能清楚地感覺得到緊貼著他胸膛的柔軟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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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緩緩從司季夏身上翻下身時,司季夏卻是動也不動。
“平安?”冬暖故輕喚了他一聲,有些緊張。
回答她的,是司季夏均勻的淺淺呼吸聲。
他竟是……睡著了。
冬暖故怔了怔,卻沒有再叫他,也沒有起來穿衣,而是幫他拉好被褥,緊靠在他身側躺好,並握上他的左手,將五指穿過他的指縫,與他十指緊扣。
睡吧平安,我陪著你。
小樓外,月門處,有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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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沉默良久,司季夏才頗為艱難地點了點頭,艱澀道:“好。”
“那我幫平安寬衣可好?”冬暖故又問。
這一次,司季夏卻是微微搖頭,拒絕道:“不了阿暖,我自己來就好,不過……阿暖能否先把燈吹熄?”
他知道她不會介意,可他卻還是無法過得了他自己心中的關卡。
可就算是用腳脫衣,他也不想讓她代勞幫忙,他不想在她面前表現得如此無用,他不想做一個連最基本的起居自理都不到的廢物。
冬暖故沒有拒絕司季夏的要求,傾身去吹熄了擺在床頭小几上的燈火。
整間屋子瞬間陷入黑暗之中,接著是悉悉索索脫衣裳的聲音。
司季夏將近用了一盞茶的時間,才脫好了衣裳躺進了被褥裡。
冬暖故已是早就脫好了衣裳躺在被褥裡,司季夏躺下時不小心碰到了冬暖故的手臂,那溫暖的溫度竟是嚇得他連忙縮開自己的身子。
黑暗之中,只聞司季夏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早已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可是這一次,司季夏卻是如初次那般緊張得整個身子都繃得緊緊的。
“平安。”被褥之下,冬暖故將手慢慢移向司季夏,卻不是握住他的左手,而是放到了他的右肩上。
觸手,是冰涼冷硬的機甲,那冰冷的溫度似乎能透過她的指尖傳到她的心裡,讓她的心微微一顫,只聽她聲音低低輕輕並帶著輕輕的顫抖道:“這隻手臂,不能取下來麼?”
“能。”司季夏的聲音有些啞。
“取下來,好麼?”這隻冰冷的機甲手臂,像是隔開了她與他,讓她根本靠不近他。
“好。”司季夏聲音低啞道。
司季夏說著就要坐起身,卻被冬暖故按住肩膀,阻止了他,“我幫你。”
司季夏沒有拒絕,相反,冬暖故的手在輕輕顫抖。
“肩膀處有八顆鉚釘,阿暖先從上往下把它們依次朝外拉一次,再倒過來依次往右擰,最後第三第四顆往裡按,後邊四顆再朝外拉動一次,第一顆往上撥,第二顆往下撥。”
末了,只聽“咯啦”一聲,那本是穩穩扣在司季夏右肩上的假臂與他的右肩分離了開來,司季夏在這時又道:“阿暖把它放在阿暖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若有何事發生,它能保護阿暖。”
冬暖故聽出了司季夏的言下之意,便是如今的寂藥,或許隨時都會有危險發生。
“不過也無妨,只要有我在,沒人能傷得了阿暖。”就算他連左手都無法動彈,就算他連使用他的機甲右臂的左臂都失去,但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在,誰也休想傷害他的阿暖。
“平安。”冬暖故將司季夏的機甲右臂放到了她的枕邊,而後轉過身來將頭枕到了司季夏左肩上,摟著他的右肩,沉聲道,“教我習武吧,這樣我便可以保護我自己。”
若她這個身子如前世她那樣的體格及身手的話,她絕不會受制於人。
“阿暖的手無需抓握刀劍。”司季夏將身子往冬暖故一側微微側了側,以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