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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部分

娘“回家”了,回去等著他的阿孃來接他。

只是他等了很久很久,年復一年,日復一日……

曾經很多很多時候他在想,若是當年他沒有到過段氏侯府,沒有隨阿孃進了那佛安堂,沒有見過那太夫人,或是他哭著求阿孃把他帶走,是不是他就不必經歷那之後的種種苦痛。

他甚至想過,若是當年沒有隨阿孃離開山上的家就好了,就算他早早死在山上的家裡,也比他獨自一人在寂藥裡過了一年又一年要強。

可這世上從來就沒有假若。

這東陵段氏侯府有著他最苦痛的回憶,他當初離開了,就沒有想過要再回來。

可如今他卻不得不回來,只因為一件事。

因為他想知道他是誰,怪物也好,野種也罷,他只是想要知道他是誰,不管這個答案是好還是壞。

即便阿暖不在乎他是誰,他也還是想要知道,連自己為何生於這個人世都不知曉,他覺得他根本就不能心安理得地陪在阿暖身邊,倘他的身世會給阿暖帶來災禍,他當如何自處,如何面對阿暖?

段晚晴死了,羿王爺被押在京永無自由,他們皆不願告訴他他究竟是誰,那他想要知道的事情,便只能從段氏侯府這兒來探知了。

段晚晴留下的墨玉佩,有他想要知道的答案,只是,他讀不懂,他需要有人幫他解答。

而這個人,除了十三年前他曾見過一次的佛安堂裡的那個太夫人之外,或許這天下間再無人能幫他解惑了,他曾想過或許這個太夫人不在這世上了,但現下看來,她老人家似乎還健在。

佛安堂還是在原來的那個地方,由偏門到佛安堂的路司季夏只在七歲那年走過一次,可他還記得這條路怎麼走,這條路與他不想回首的過往一般,深深烙刻在了他心底,不是他想忘,便能忘得掉的。

這一路從偏門方向走往佛安堂,司季夏避開府中人的耳目,與冬暖故無聲無息地入了佛安堂所在的院子。

此時的院子裡靜悄悄的,沒有任何人影,只有一盞風燈在佛安堂前的廊下輕輕搖晃著,至於人影,都堆在了院子的月門外,皆不安地看著院內方向,卻是沒有一人敢擅自跨進月門。

可見人人都怕了那太夫人的話,就怕自己敢進這院子就會惹得太夫人撞死在佛安堂裡一般,只能焦急地等待著能勸得動太夫人離開這佛安堂,離開這侯府的人到來。

也因為如此,司季夏帶著冬暖故進到這院子裡來時,並未有人發現,他們便這麼堂而皇之地走到了門扉敞開的佛安堂門前。

只是司季夏的腳步很慢很慢,慢得似乎他的每一步都帶著極致的沉重,當他走到佛安堂敞開的門前時,他不再往裡去了,就在門外停下了腳步。

他停,冬暖故也停,他不說話,冬暖故也沉默著,因為此時此刻,不是她說話的時候,有些事情,不是她想幫他,便能幫得了的。

就像他的這個心結,打下這個結的時候沒有她,需要解開的時候,她也幫不了他,她能做的,只能是站在他身旁,給他面對一切事情的勇氣而已。

“誰!誰在外面!?”就在司季夏在佛安堂外停下腳步時,屋內突然傳來婦人冷厲的質問聲,隨之只見一個四十五六歲模樣的婦人突然出現在門檻裡側,速度頗快,可見是有些拳腳功夫的,這婦人本是一臉凌厲地想要叱呵來人,可在看到站在門外的司季夏時,只一眼,她便怔愣住了。

這個婦人司季夏還記得,十三年前她就已經在太夫人身邊伺候了,名字他已不記得,雖然她老了很多,但是她髮型不變,便是連身上穿著打扮都不變,認出她,不難。

司季夏見著這突然出現的婦人不驚也不怔,只對著這婦人微微頷首,客氣道:“在下司季夏,求見太夫人一面。”

“你你你……你是——”婦人盯著司季夏的臉,驚愕萬分,震驚得連話都說不清,就好像她還記得司季夏似的。

婦人抖著聲音半天說不出接下來的話,司季夏便又重新道了一遍:“在下司季夏,求見太夫人,勞夫人代為傳告。”

就在這時,屋內傳來了老嫗蒼老緩慢的聲音,雖緩,卻帶著隱隱的威嚴,“青姑,是誰在外面?老身說過不見任何人,讓他們走。”

青姑沒有回答屋裡太夫人的話,只是瞪大了眼將司季夏上下打量了一遍後匆匆轉身回了身後的佛安堂。

冬暖故還握著司季夏的手,他的五指在輕顫,可見他的心並不像他的面色一般平靜。

佛安堂裡不知青姑與那太夫人說了什麼,不過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