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僅文才卓越,在政見上也和主公十分合拍; 就是音律之上; 也同主公分外投契。
墨橋生慢慢的走在迴廊之上; 他拽了一下自己胸口的衣襟。
我這是怎麼了; 為什麼這裡,這麼的痛苦。
他站在殿門外的陰影中; 看著案桌後那一站一立的兩人。
一般的俊逸不凡,一般的溫文爾雅。淺笑輕言,低聲細語。
不像自己; 只是個粗魯的武夫。
“你這個想法有意思。”程千葉展著手中一頁紙,沉吟片刻,“讓有奴隸的家庭,按奴隸的人頭交稅。這樣就能抑制奴隸的買賣?”
“在下以為,就目前汴州的情況而言,大部分平民家庭購買奴隸,是不願承擔過度的開銷的。如果奴隸除了每日的伙食之外,還要單獨交稅,那對他們來說,馴養奴隸就是一件不合算的事。”周子溪立在程千葉身側,解釋著桌面上那一份由他草擬的計劃。
“他們應該會寧可把奴隸變為佃戶,把土地以租種的形式交給奴隸耕作。在下預感,這樣下來,汴州的糧食產量能夠大幅增加。”
“從我自己的角度來說,若是給我自由,即便是租錢繁重,我也會拼盡全力去耕種。但若是身為奴隸,不論主人如何打罵,我都不可能太過積極的從事生產。”
程千葉拍了一下手:“行,我就找一個縣先試一下你這個辦法,看看效果如何。再行推廣。”
周子溪舉袖行禮:“主公行此澤被蒼生之舉,實乃天下萬民之福。但鄙人提此草議,卻不是為當下所用。”
“舉凡新政,不論好壞,都會首先破壞當前的穩定環境。汴州如今百廢待興,最缺的就是人手,在下以為,不論是購買奴隸,還是吸引他國百姓定居。目前階段,用最快的速度增加人口才是重中之重。”
他有些暗淡的說:“至於增加的方式,可以先不用考慮。若是推行此政,勢必影響當前火熱的奴隸買賣,也就必定影響人口的增加。所以在下只是草擬一份方案,但具體實施還不是時機。”
程千葉抬起頭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能放下自己心中的好惡,先從國家的角度考慮,當真不容易。”
正說著,她的餘光撇到了殿門之外的陰影處。
那裡站著一個人。
程千葉這下真的笑了,她向著周子溪道:“你辛苦了,子溪,這份方案很好,留著我慢慢看,你先回去休息。”
周子溪看了她一眼,有些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行禮告退。
程千葉坐在椅子上,放鬆了一下身體,向著門外笑道:“橋生,快進來,躲在那裡幹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多的話不說了,老鐵們對我的好,我都看在眼裡。我也只能盡力而為了。
☆、首發
程千葉的座椅很寬; 她向邊上挪了挪位置; 讓墨橋生坐在自己身邊。
她一手拈著紙頁; 凝眉思索著; 另外一隻手摸過來; 握住了墨橋生的手,輕輕捏了捏。
大殿內別沒有他人; 既空闊又安靜。
殿門敞開著,
午後的陽光懶洋洋的照在門外的迴廊上。
墨橋生看著身側之人; 主公的身高不如他; 從他這個角度看下去,正好看見那纖長的睫毛低垂著,偶爾輕輕顫動一下,琉璃般的眼眸微晃; 正專注的看著手中的那頁紙。
他的心中微微痠痛了一下。
主公這麼好。
我……
他不敢繼續想。
碧雲躡手躡腳的從殿外伸出手,把殿門一扇扇的關上了。
大殿內的光線暗了下來。
程千葉這才反應過來; 她抬起頭來; 看著身側默默陪了她半晌的男人。
她牽起墨橋生的手; 用冰涼的手指在他掌心勾了勾; 用力捏了一下。
程千葉那意味不明的視線讓墨橋生的心有些亂。
在主公面前; 他總有一種不著片縷的感覺; 自己心中的想法; 總能被主公輕易猜到,絲毫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主公他是不是一眼就看穿了我那放肆的想法。
我,竟然妄想獨佔主公。
“橋生。”程千葉喚了他一下; 有些好笑的看著一到自己面前,就總是愛胡思亂想的人。
她側過身,面對著墨橋生。
“橋生,如果有一天我突然失了權勢,比如像周子溪一樣,變成一個一無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