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裡,一直在聽著她那邊乒乒乓乓悉悉索索的聲音,竟不覺得煩,就連她現在怒氣衝衝地直呼他的大名,他也覺得愉悅。
那頭一直沒有聲音,蘇葉微怔,只一瞬,就知道對方是他,不是凌數,她腳步緩下來,氣喘吁吁地叫他,“周浦深。”
“嗯。”很沉,很沉的一聲。
蘇葉說:“你問我,仗著什麼,那我問你,我仗著的東西,是不是我的錯覺?”
你的喜歡,是不是我的錯覺,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
作者有話要說: 安利我的微博——陸之南S
第22章 Chapter 22
蘇葉人生中,所有經歷過的緊張時刻,或許都不及現在。初級緊張是心跳加速,更深一層的緊張則是停滯。
都說運動時心跳頻率會加快,但這下子,她的脈搏,因為他的不言不語,停滯了。
好久,她才聽他氣定神閒地說,“慢點走。”
她索性停住不走了,堅持說,“回答我。”
“抬頭,向前看。”
路對面漆黑的車子,緩緩降下車窗,周浦深的目光,悠遠而筆直,穿過來往的車流,對上她訝然的視線。
她結束通話了電話,注視著他,臉色沉下來。車流擁堵,不時隔斷她的視線,等車子駛過,她的目光還是直直的,不曾移開過。
良久,她沒有任何動作,呆愣愣地站著。凌數忍不住問:“先生,下車麼?”
周浦深的眼神,也沒移開過,他說:“不用。”他就是在等。
凌數轉過身,不再多言。
蘇葉終於有了動靜,她看了眼手機,按了兩下,突然轉身往回跑,沒有一點徵兆。
凌數急了,“先生,要不要我去……”
周浦深垂下眼簾,“不用。”
“那我打電話。”
“不用,”他知道,她定是關了機。
凌數看了眼筆直的校道,哪裡還有蘇葉的影子,他點點頭,吩咐司機開車離開。
蘇葉拐到了學院主樓,上樓去薑蓉辦公室。她腳步有些沉,腦袋更沉。情緒來得太突然,她自己也反應不過來自己在幹什麼。
從RC大樓到機場,壓根就不會經過拉各斯大學,他在等她,無疑。
那麼凌數那些說辭,不過是引蛇出洞。
周浦深,縱然是在男女之情上,也從未把自己放低過,即便是他先“表白”,也要保持高高在上的姿態,等她入甕,甚至還想看她在甕底幡然醒悟,掙扎失態的模樣。
她怎麼可以讓他如願?
她從未遇到如此的境況,頭一次想要去觸碰人們稱之為“愛情”的感情,卻又早早地知道,在愛情裡,誰先低頭誰就輸了,她的起跑線低,她賭不起。她想要的,是確鑿的感情,而不是飄渺的猜測。
然而衝動過後,她站在車流這頭,望進他眼裡的時候,她鎮定下來了,她開始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即便她沒有答覆他,她火急火燎地跑出來,跳進他挖的陷阱裡,又何嘗不是一種答覆了?
她邁出了一步,就已經把勝算拉低了。
蘇葉不禁想,若他真的給了她準確的答案,給了他確鑿的感情,她敢要嗎,她能要嗎?
他大概覺得,她這回,是又跑了。實際上蘇葉知道,她這一次,不是跑,不是逃避,而是反擊,化被動為主動的反擊。
她沒有任何一次,如此感謝拉各斯擁擠的交通,讓她站在馬路這頭,給腦熱轉化為理智提供了一點緩衝的時間,才不至於直接衝過去羊入虎口。
他的姿態是真的讓她不快,她多清楚他啊,他彷彿想給,卻又有條件——她必須先墜入塵埃裡。
一段感情,一場博弈,勢均力敵未嘗不是一件快意的事,但她一定要回歸到擁有主動權的地位去。
薑蓉還沒有下班,看見她來,有些驚訝,“我才剛回來,你怎麼知道我在?”
薑蓉前陣子去了南非斯坦陵布什大學的孔子學院訪問,蘇葉說:“之前看到您的工作計劃,記得是今天回來。”
“倒是心細,坐吧,”薑蓉笑,“正好,我也想著找你聊聊,回國幾天,順利嗎?”
“還好。”
“哎。。。。。。”薑蓉嘆氣,“我也好幾年沒能去看你媽媽了。”
“您忙,又這麼遠,我媽媽她知道的。”蘇葉問,“姜姨,我媽媽當年和您無話不說,她有沒有提過周夫人?”
“是不是有什麼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