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無缺鳳眼含霜,冷聲驅逐。
“缺兒,我好歹也是你的長輩,而且我到這裡來並無惡意,只希望姐姐能明白……如果不是走投無路,我不會到落霞山莊來叨擾師兄,而且我從來沒有過非分之想,如果你跟姐姐一定要視我為洪水猛獸,我走便是……”悽楚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裴紅衣垂眸拭淚,眼底冷光一閃而逝。
蘇若離看到了。
不遠處,一身素色長袍的衛靖正朝這邊邁步過來,而龍辰軒,就在他身邊。
巧在龍辰軒也看到了她,
四目相視,彼此瞭然。
裴紅衣這是在演戲。
“沒有非分之想?我怕你天天做夢都在想著怎麼得到不屬於你的東西!”衛無缺嗤之以鼻。
“無缺,我真的……”感覺到背後腳步聲漸近,裴紅衣下意識上前想要拉扯衛無缺,至少在蘇若離的方向看來,她的動作很像要動手。
“滾開!”衛無缺嫌惡至極,下意識伸手去擋,卻見裴紅衣突然朝後仰過去,手裡的膳食灑落一地。
就在裴紅衣以為自己會摔倒的時候,身體突然跌入一個座,只怕皇上到衛靖那裡逛蕩多少圈兒都是白費心機。”房門開啟,紫鵑把剛沏好的茶端進來之後,識相退離。
“為了朕?還是衛無缺?”
“就不興為了我自己?”龍辰軒薄唇淺抿之際,蘇若離抬手提起茶壺,斟滿茶杯推了過去。
龍辰軒聞聲舒緩,呷口茶的空當便聽某人補充一句,“畢竟我現在撮合的,可是我未來的公婆。”
“噗——”
適夜,月光清幽,寒涼如水。
蘇若離用罷晚膳之後找到了衛無缺的房間。
未入門便有一股濃烈的酒香飄際出來。
房間內室擺著一個精緻的丹頂鶴臺燭,昏黃的燭光反襯在琉璃燈罩上,散出淡淡的光暈。
衛無缺一襲冰藍色的長袍,手執酒壺,正灌的一派瀟灑。
蘇若離淺步而至,款款落座,“少莊主心情不好?”
“好啊,你看我什麼時候心情不好過。”衛無缺轉眸,仿若星燦的眸子璀璨如銀河般粼粼波光,乍一看勾魂攝魄,再一瞧滌盪人心。
蘇若離隨手抄過長頸玉瓷的酒壺,開啟時,酒香濃郁,“都說酒壯慫人膽,少莊主喝這麼多酒,是想幹什麼?”
衛無缺聽完笑了,拇指倒插自己的胸口,“慫?我?”
蘇若離垂眸端起酒杯,啟唇淺抿,一股火辣的感覺自喉嚨滑下去,直入肺腑。
第二百章追殺千里
“本少莊主早年開始便遊歷江湖,這份膽識誰有!”衛無缺不以為然。
“嗯,能被整個江湖逼追到天涯海角都不罷休,也唯有衛少莊主一人。”蘇若離擱下酒杯,似笑非笑,“早上的事,若離看到了。”
音落,氣氛驟沉。
前一秒還意氣風發的衛無缺,眸色轉暗,扭回頭,狠狠幹了一杯。
“母親不讓本少莊主招惹裴紅衣。”衛無缺沉悶開口,意氣化作怒氣,纖長玉白的手指慢慢收緊,杯身欲裂。
“莊主夫人言之有理。”蘇若離十分贊同的點點頭。
“不可能!我怎麼都不會任由那個女人欺負母親!哪怕拼個魚死網破,哪怕……”
“殺了她?”寒冽的低吼,充滿戾氣的眸子,蘇若離絕對相信,如果裴紅衣在這裡,衛無缺一定會手撕她。
房間一片沉寂,唯有杯碎的聲音刺痛耳膜。
“聽我一句勸,小不忍,則亂大謀。”蘇若離慶幸,她今晚來找了衛無缺。
“悲其不幸,怒其不爭,你能明白我現在的感受嗎?”衛無缺乾脆撇了酒杯,直接拿壺灌。
“我知道那種感受,但你說的言之尚早。”蘇若離再度舉杯,喝盡杯中烈酒,“雖然很殘酷,但我必須要說,在你‘遊歷’江湖的這些年,除了長腿之外這裡真是一點兒都沒長。”
眼見蘇若離捂住自己胸口,衛無缺臉一黑,“你什麼意思?”
“你以為今晨裴紅衣到錦繡居做什麼去了?”蘇若離循序漸進。
“自然是到母親那裡逞威風,黃鼠狼給雞拜年!”衛無缺恨恨道。
蘇若離搖頭,“不得不說,你跟裴紅衣的段數,差著十萬八千里。”
隨後,蘇若離十分詳盡的解釋了裴紅衣那場戲的真正主角,是衛靖。
尤其在蘇若離提到裴紅衣險些摔倒的那一幕,衛無缺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