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全記不起來了,現在只想暴打那個夫人一頓才解氣。
等到走出了一段路,凌欣才漸漸平靜下來。她當然明白那個夫人的心思,不外乎怕凌成若真是侯爺的長子,就成了嫡長,自己的孩子會被壓著一頭。可是明白,並不等於諒解,凌欣看不起她這種小家子氣!
一路走到前院,李嫲嫲和那個丫鬟將兩個人帶到了個院門外,向守衛的兵士報了,守衛的兵士讓她們進去等在一個小偏廳。凌成不哭了,凌欣和他默默地站著,凌欣可以看到許多身穿甲冑的人從門內出入,都戴上了白色麻布的頭帶。
她們等了許久,間或可以聽到屋外那些離開人們的些許低聲議論:
“你是說,如果不是因為……在,援軍根本不會這麼快?”
“也是恰好侯爺正在京……”
“幸虧他們安然無恙,不然的話……”
“哼,老侯爺都戰死了,還要……”
終於,一個兵士開啟了門,帶著她們走入了大廳,大廳裡一個人坐著,領著他們來的張副將站在一邊。剛一進門,那個帶著她們來的丫鬟就一聲抽泣,向坐著的人行禮,哭訴道:“侯爺,這兩個孩子進了府,夫人好心好意見了他們,還讓給了銀子,可他們就鬧起來了,一個勁兒要追打夫人,攔都攔不住,夫人的衣服都被撕破了。夫人在靈棚跪了一天,被他們這麼一鬧,當場暈倒……”
凌成驚呆了,剛要張口分辯,就被凌欣下狠手掐了兩下,凌成看向凌欣,淚汪汪地哽咽道:“姐姐……”
凌欣木然,轉頭張望屋中的牆壁,見牆上掛著地圖,紅字是晉元城,北邊有北朝戎遼,西北有夏……
“豈有此理!”他們面前的人喝道。凌欣這才看向他,是個三十多歲的青年人,身材魁梧,濃眉大眼,現在兩眼通紅,眼窩深陷,兩鬢都是鬍鬚,看著就知應幾夜沒閤眼了。這次凌欣才看清了自己這個便宜爹的長相,也許是因為裡面的夫人讓凌欣壞了胃口,凌欣覺得這個人就是長得周正,也不是個聰明人!
安國侯凌青見面前的女孩一臉橫肉,痴呆地看他,一陣邪火。
他因為父親舊傷復發,不能再經沙場,年前剛剛襲爵,年後入京謝恩,也順便探訪一下岳家太平侯府。
誰知就在他離京的這段時間,戎兵南下圍城,父親抱病上城抵抗。幸虧援兵調配及時,他帶著兵士日夜不休往回趕,可惜百里之外,就得到了老侯爺戰死城上的訊息。他悲憤交加,戴了孝巾,令兵士休整了三天,才全力殺來。到時正趕上城破,進城的戎兵專心燒殺掠搶,兵心大亂。破城的過程中,城外防守的佈置全都被毀,他率援兵殺入毫無障礙,將還沉浸在喜悅中的戎兵殺死大半,把其餘的趕出了城,成功地奪回了晉元城,殘餘的戎兵往北邊退了。
可城中難免遭到洗劫,他一邊要整理城防,還要祭奠父親,讓張副將去找那個傻子來給父親守喪,因為再怎麼說她也是侯府的血脈。
張副將回來說前妻梁氏死了,留下了兩個孩子無人照看,不得不帶著兩個孩子進府,他才說怎麼也得見一下樑氏的兒子,傻子不會說話,可梁氏的兒子該能說出梁氏是怎麼死的,那畢竟是他的前妻,他總該問一下……誰想到會鬧成了這個樣子!
安國侯不想看傻子,看向男孩。男孩面頰紅腫歪曲,鼻涕眼淚一臉。安國侯心中煩躁,口氣不耐地問:“你母親是如何故去的?”
凌成看著他,眼淚如注,連哭帶打嗝。凌欣看著安國侯無情的臉,真恨不能上去也踹他一腳,可是這人太高大了,她絕對佔不了便宜,只能狠狠地捏了凌成的手兩下,表示“不”!凌成不說話,只悲痛得哭個不停。
安國侯皺著眉,向張副將指著凌欣說:“這些年她學會了什麼沒有?”
張副將說:“無知無覺,要靠她的弟弟領著。”
安國侯厭惡地轉開了眼,對中年人說:“明天你帶他們去祭奠下他們的母親,別在這裡添亂了,給他們找個去處,住在外面。等後日父親出殯時,讓她在路邊磕個頭就是了。”本來三日就該出殯,因為守城和等他歸來,已經拖延了很久。
凌成聽出來是找到了母親的屍體,哭得更大聲了,凌欣臉上沒有任何悲傷之色,讓安國侯徹底相信,這個大女兒的的確確是痴呆!
其實凌欣從見到那幅地圖後,曾犯過嘀咕——自己許的願不是說要幫著別人嗎?她在前世是設計戰爭遊戲的,上天把自己送來,是不是就是為了幫著他們抵禦外侮呢?!安國侯是武將,自己又是他的大女兒,命運的意思是不是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