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舌頭還腫得塞滿口腔,最不能吃東西,見了就皺眉。雨石急忙說:“公子呀!真得都吃了呀!孤獨大俠說了,要是浪費了一點點,公子的運氣就沒了!”
賀雲鴻瞪了他一眼,雨石有些膽怯,小聲解釋說:“孤獨郎中說,他要隨凌大小姐出城,說讓你多吃藥,早點好,別砸了他的牌子……”
賀雲鴻點了下頭,雨石端起一個湯碗,將托盤上的一支蘆管插入,端給賀雲鴻,笑道:“公子先喝湯吧,凌大小姐這個主意多好呀,公子能多喝些東西了。”
賀雲鴻不由得往屏風處看去,雨石問:“凌大小姐?”賀雲鴻點了下頭,雨石說:“哦,我來的時候,凌大小姐已經離開了,可太監們說,他們談了整整一夜,天都大亮了,後來大家都去分頭幹事了,凌大小姐才去了後宮。孤獨大俠想給你扎針的,可是公子睡著,他就不弄醒公子了……”
賀雲鴻慢慢地吸著蘆管,耐心聽著雨石的嘮叨。
終於將這些藥丸和吃食都嚥了,賀雲鴻也出了一身汗。雨石收拾了東西,將屏風摺疊,剛抱起放到一邊,殿門口跑進來了一個軍士。他手持一張紙,問道:“請問梁姑娘在哪裡?這不是她辦事的地方?她要的勇勝軍進城時的傷亡名單放在哪裡?”
賀雲鴻微皺了下眉頭,雨石來回看看,指著殿中的長桌子說:“該是放那裡吧?”
一個太監匆忙從門口跑入,說道:“給我吧!我送後邊去,姑娘去休息了,再來得晚上了。”
軍士要了太監的名字,才離開了。太監對著賀雲鴻行了一禮,說道:“賀侍郎醒了?在下壽昌,姑娘叮囑一定要送賀侍郎去陛下那邊,我讓人來抬賀侍郎去洗漱,然後去見陛下。”
賀雲鴻昨天聽餘公公說讓這個壽昌帶著凌欣去沐浴,現在打量了下,是個二十來歲的太監,有點胖。雨石熱情地介紹說:“這是給了我牌子的壽昌,是餘公公的手下。”
壽昌忙忙說:“哪裡哪裡,餘公公是大內總管,咱家只是個小太監。”
洗漱後,壽昌正領著人抬賀雲鴻去後宮,一個太監過來說:“有宋官人和尚官人來訪賀侍郎。”壽昌看賀雲鴻,賀雲鴻點了頭。壽昌忙找了個小客廳,將賀雲鴻抬了進去,用椅子架了擔架,又找了被褥讓賀雲鴻靠坐著,在屋子裡放了個火盆,才去傳人來見。
等了半天,宋源和尚華榮走了進來,兩個人都向賀雲鴻行禮,賀雲鴻微抬了下手,宋源連聲說:“別動別動了。”
雨石因為那時宋源來看了賀雲鴻,對宋源特別殷勤,跑去給兩個人搬過椅子,笑著點頭哈腰地讓兩個人坐。
兩個人在賀雲鴻旁邊坐了。宋源見賀雲鴻半坐在擔架裡,形容消瘦,手上都纏著布條,不由得有淚,可是知道不能露一點同情,勉強笑著說:“賀侍郎看著很好……”
尚華榮抱了雙臂,轉了下眼球:“拍馬屁也沒這麼胡說八道的!”
宋源使勁眨眼,賀雲鴻垂下眼睛抬手做了個握筆的手勢,雨石忙跑了出去。
宋源沒話找話地說:“那個,賀侍郎,現在吏部裡全亂了,建平帝上來,任免了一批人,裕隆帝上來,又是一批……”
尚華榮哼了一聲說:“那個鄭興成了員外郎了!聽說我現在是個文書!我一直沒去衙裡,鄭興說要罷了我的官,那個混蛋。你給我復官,我三天就能給你理清。”
宋源看尚華榮:“賀侍郎尚需休息……”
尚華榮瞪他:“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吏部楊尚書稱病不出,勇王登基,守城調備有許多事要幹!官吏不到位,難道要裕隆帝那幫人在做?”
宋源看賀雲鴻,賀雲鴻閉了下眼睛。
雨石端了一盤筆硯過來,在桌子上硯了墨,將盤子給賀雲鴻端了過去,放在了他的雙膝上。賀雲鴻用裹著布條的手指提了筆,字跡潦草地寫了幾句話,讓宋源和尚華榮講講如今朝官的動靜,再歷數官員職稱,自己寫名字定奪。
宋源忙應了,叫雨石去再尋筆墨,然後坐到了客廳的桌子邊,向賀雲鴻說了說這兩日有什麼人在呼籲陛下登基,有什麼人不做聲。尚華榮坐在擔架旁,做了些補充。賀雲鴻半合著眼睛聽著,看似心不在焉,可是宋源知道他什麼都記住了。
等宋源有了筆墨,賀雲鴻拿出懷中父親擬的名單翻看,宋源一一報出各部職位,賀雲鴻有時指著名單上的名字,有時自己潦草地寫名字,尚華榮念出,並建議品級,大多時候,賀雲鴻都點了頭。
宋源一直給賀雲鴻當助手,寫時可以看得出來,高層的官員除了剔除了鄭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