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小蔓過來要水,對凌欣小聲說:“那是當然,昨天晚上,我和幾個御醫輪流守的夜,他們也都看出來了,可是誰也不敢對陛下說,陛下一直守在床邊。”
小蔓端過來杯子,凌欣忍著頭疼,支起身體,從孤獨客手裡接了一顆丸藥,放入口中咀嚼,抱怨道:“怎麼這麼難吃?”
孤獨客冷酷地說:“難吃?!那我讓她們熬藥吧!”
凌欣忙說:“別了!我勉強一下。”她接了水,滿含了一口,一仰頭嚥下,動作中頭部突然劇痛,凌欣一陣作嘔,就要吐出來,孤獨客喝道:“不許吐!不然你還得吃進去!”
凌欣強忍下噁心,把藥丸嚥了下去,含淚對孤獨客說:“大俠,您其實可以當個壞人的!”
孤獨客不為所動,遞過另一顆丸藥說道:“還有這個!”
凌欣苦著臉接過來,塞到嘴裡,孤獨客又說:“賀侍郎舌頭還是腫的,每日也要吞嚥許多丸藥,也沒見他難成你這個樣子!”
凌欣艱難地嚼著丸藥,含糊地說:“好,好,我比不上還不行嗎……”她再接過水,就不敢甩頭了,小心地抬頭嚥了丸藥,又幹嘔了幾下,將水還給孤獨客,哎呦著躺下。
孤獨客將凌欣腦袋上的針取下,說道:“我得去看看賀侍郎了,他在陛下那裡守著……其實該把你也放那邊去,和他在一起,也省得我在宮裡來回跑。”
凌欣困了,含糊地說:“那怎麼行?蔣旭圖怎麼辦……”
孤獨客瞭然:“哦!蔣旭圖?!就是與你通訊的那個書生吧?聽這名字就不是個好人!蔣旭圖,蔣旭圖,將要徐徐圖之!這不就是心存了歹念嗎?姐兒,你聽我一句話,你肯定是上當受騙了!千萬別理他了!我原來見了賀侍郎的母親,覺得她不是個好婆婆,就不想再撮合你們了,可是賀侍郎那樣去救了你,真的很不錯,我又變主意了,你就跟了賀侍郎吧……”可惜凌欣已經睡著了,根本沒聽見他說什麼。
賀雲鴻的確如孤獨客說的,吃了許多肉糜粥。
他在夜半就被疼痛弄醒。他下城奔跑,何止傷口崩裂,骨節肌肉都痠痛難忍。餘下的夜晚,他閉著眼睛半夢半醒,想著凌欣在醉中說的話。他才知道她痴迷蔣旭圖那麼深,將心全數交了出去。兩個人連面都沒有見過,她就守著要在一起的諾言不再改變。對他而言,此事憂大於喜,但也絕非壞事。至少她哪兒都不會去了,一定專心地等著蔣旭圖。他只要耐心些,讓賀雲鴻更加接近她。他知道她的性子,外硬內軟,對得失計較得厲害。見他受刑就自責有失,得他這一救之恩,更不會拋之腦後。他邁出了這一步,離她能接受他的目標就近了,日後他的路可比以前好走多了……
孤獨客來看他時,意外地見賀雲鴻雖然眼下發青,可神情鬆弛。孤獨客心中詫異,覺得賀侍郎昨日聽到梁姐兒說心屬他人,難道不該憂鬱傷感之類的?他想不明白,只能暗歎賀侍郎心性堅毅,百折不撓。
孤獨客給賀雲鴻換了藥後,餘公公讓人來抬賀雲鴻,說想讓賀侍郎去陪著陛下。賀雲鴻到了柴瑞那裡,一見柴瑞的樣子,就沒有再離開柴瑞半步。
賀霖鴻睡醒後來到宮中,只見到了在臥室裡等著傳喚的雨石。賀霖鴻問道:“你三公子呢?”
雨石說:“在陛下那兒。”
賀霖鴻問:“你怎麼不跟著去?”
雨石搖頭:“那邊都圍上了,只有公子能進去。”
賀霖鴻又問:“他是下城去救凌大小姐了嗎?”
一提起這事,雨石淚眼婆娑,將整個過程講了一遍。賀霖鴻聽了,後怕道:“他這是不要命了!”
雨石點頭:“是啊!公子差點死在外面吶!”
賀霖鴻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又歪頭笑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公子豔福就要來啦!”
雨石猶豫了一下,又小聲將凌大小姐酒後真言八卦了一遍,賀霖鴻哭笑不得,嘆息道:“這不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嗎?”
雨石低聲問:“二公子,那個凌大小姐說的兄長,也是公子吧?凌大小姐說寫了信什麼的。”
賀霖鴻叮囑他:“你可別露出什麼,這事只能你家公子自己去說。”
雨石點頭:“當然當然啦!”
賀霖鴻說:“但是你也可以幫忙的。”
雨石忙問:“怎麼幫?”
賀霖鴻說:“你見凌大小姐在附近,就使勁說你公子的傷勢!”
雨石遲疑:“那,那公子不會喜歡的吧……”
賀霖鴻一揮手:“他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