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安……”她咳了一下,接著說:“是因為,許久以前,他出生不久,我就夢見……夢見……一個人登基,受群臣禮拜……他那時還是個嬰兒,可我見夢裡那個人,就覺得是他……”
太子失聲笑了起來:“母后,這種夢……”
皇后搖頭說:“我知道,你不信,誰都不會信的,我也不想信,但這些年,卻越來越信了……”
太子搖頭:“母后!”
皇后的眼角有淚光:“皇兒!你不信我?是嗎?你也不信?!我的兒我怎麼能認不出來,那不是你啊……”皇后哽咽起來。
太子嘆氣:“母后!這種夢,怎可輕言哪!您看看如今的情形,勇王為賀三郎安排的婚事,賀三郎和離了!勇王讓人去拉嫁妝,鬧得特別大。這兩個人已經分開了。母后不要再想這些不經之事,安心休養……”
皇后掙扎著要坐起,太子忙去扶皇后,皇后坐起,拉了太子到身邊艱難地說道:“皇兒!我也不想信那夢,可那個人越來越像他!而且,他的座下首臣,就是……我不能不信!我求你一定要聽我的話!無論他們表面是如何,他們肯定有勾結!你千萬不能掉以輕心啊!一定要殺了他們!”
這話皇后說了許多許多遍了,太子笑著,“母后過慮了,賀相現在正在籌兵收復臥牛堡。臥牛堡易守難攻,他必然勞而無獲,這次後,他在朝堂也就沒了影響。而勇王去了南方剿匪,他們都不在一起,焉能聯手?”
皇后語氣急促地說:“賀相難道不知道臥牛堡易守難攻嗎?!皇兒!這事誰看不出來?!賀相掌政多年,他在你監國後都沒有退卻之意,怎麼可能置自己於如此不利之地!皇兒!”
太子輕鬆的表情消失了,皇后喘息著說:“皇兒!萬一,萬一他籌兵另有企圖?如果他們是假裝分開的呢?!你想想,皇兒,萬一他們是在做作,這就是有鬼呀!你要小心!要小心哪!在那夢裡,他看著就是這個年紀!……”
太子皺眉搖頭:“不可能呀!他才有幾個兵?父皇也不會喜歡他亂來,他是聽父皇的話的。”
皇后顫巍巍地對太子說:“可是賀相籌起了二十萬兵!你看!過去有宮裡的賤人和勇王支援,可現在沒有他們,賀相也能如此,他有這個實力!所以,勇王去了南方又如何?皇兒,如果大軍去攻打臥牛堡,卻說攻不下,可是軍隊還在呀!二十萬!回師之時,勇王正好回來……而如果攻下了,那就是賀家的大功!他們軍權在手,那時,勇王根本無需有自己的兵,賀家可以擁立他……”
太子緩緩點頭,對皇后說:“母后放心,賀相拉起多少兵力,都將無濟於事。”
皇后見太子聽了自己的話,向後仰去,太子忙扶著她躺下,皇后嘆息著說:“皇兒明白就好,我告訴你……”她在枕上低聲地說了幾句,太子對她點頭:“這就更萬無一失了……”
一日休沐,賀雲鴻從府外回來,少見地行色匆忙,走入了賀相書房,他讓下人們都退出去。對賀相行禮,賀相點頭,示意他坐下,帶著些責備說道:“雲兒,不要如此失態。”
賀雲鴻吸了口氣,才低聲說道:“父親,我得了一個訊息。”
賀相點了下頭,賀雲鴻向賀相傾過身體,輕聲說:“十多年前,晉元城被圍,有鄭氏的插手!”
賀相沉吟著:“我一直有此懷疑,我想皇帝也是心中有疑,所以這些年才如此縱容勇王,入軍開府稱王,現在又領了自己的軍隊。”
賀雲鴻說:“可是這次,我們有了證據。有人寫了份文書,信中指鄭氏當年動用人脈,在北朝重賄大臣,鼓動北朝在約定的時間出兵晉元城,同時安排了上百人前往晉元城,伺機而動,務必要殺掉五皇子。想來當初在城外,惹起民眾圍攻我們的,就有他們的行事。這些人事後均被滅口。父親請看……”他從懷中掏出幾頁黃色的紙張,遞給了賀相。
賀相皺眉讀了,問道:“寫書之人現在何處?”
賀雲鴻說:“那時就死了。他將此書藏於棋盒之中,將一副棋作為禮物,給了他的一個忘年好友,後來他一家都被所謂的盜匪所殺,他的朋友傷感,就不再動用那副棋。他的朋友新近去世,那副棋被兒子給了一個門生,那個門生用時,發現了夾層,才看到了書信,他知道此事的險惡,不敢明面遞給官府,曲曲折折地找門路,給了我的助手宋源……”平常的人哪裡能見到賀相?最接地氣的,是賀侍郎身邊的宋源。
賀相眉頭依然皺著,可是沒有說話。
賀雲鴻道:“父親,我知道此信無法真的成為證據……”寫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