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的細眉皺了起來,對幾個小太監說:“你們都去,每三四句話就過來報一次!”四五個太監應了,出門跑到了大殿後門,聽裡面話語,每幾句就有一個人跑回來告訴夏貴妃。
殿中,勇王手扶劍柄,看著北朝使臣咬牙道:“你們如此猖獗!”
裕隆帝卻一改方才的焦灼,溫和地笑了,看向勇王:“皇弟,你有何見解呀?”他語氣輕緩,可惡意升騰。
凌欣皺眉了,她知道這裡人們對孝道的重視,她突然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問題!她這些天光顧著安排人保護賀雲鴻,再利用他掩護勇王進城,根本沒想過太上皇還在城外!而這個人質的份量,對勇王實在是太重了!
勇王沒有理裕隆帝,對使節說道:“你們的要求如此無禮,可見你們根本沒有誠意!”
使節冷笑:“什麼誠意?!我軍的鐵騎就是誠意!你們若是不應,吾等就此告辭,三日後,你們就等著去給那個老皇帝收屍吧!十日後,京城必為一片焦土!”
勇王濃眉緊皺,咬著牙關。
裕隆帝笑著對使節說道:“不瞞使節,今日率兵入城的,就是朕這位皇弟,若是使節要人頭,豈不是要朕皇弟的性命?朕的皇弟怎麼可能應允?”
凌欣大聲罵道:“你好無恥!你還懂不懂民族大義?!”好吧,她也有過心虛的時候……
裕隆帝冷笑著看向凌欣:“凌大小姐,你們騙朕,戲弄朕,動兵篡位!你要朕如何?寬恕你們?贊成你們?說你們乾的好?朕不是聖人!做不出那假模假式的樣子!你們對朕下手,還不讓朕說幾句話嗎?!”
凌欣說道:“世有公理,人知善惡!一句‘不是聖人’就可以這麼洋洋自得地行惡嗎?你怎麼不問問你自己,你得周朝民眾供養,卻投靠北朝,可有良知?”
裕隆帝挑起眉毛:“朕當然有良知!百善孝為先!所以朕才重孝道!朕心繫父皇!你有何妙見?讓朕的皇弟不同意北朝之要求,三日後,看朕的父皇被活生生剁死?父皇一向喜愛朕這位五弟,此時可是要看看五皇弟孝心的時刻了!”
這一句話下來,大堂中人人驚懼,這明擺著把勇王推上了刀刃。文臣武將們,竟然無人能敢開口說什麼。
凌欣急呀!但是她在這裡可不能說孝道什麼壞話!她是勇王的義姐,她要是敢說此時不該只講孝道,大家就會把她看成了勇王的口舌,以為勇王不孝。這一句不孝之語,就把勇王的名譽徹底毀了!凌欣想起那時在書房,柴瑞向自己炫耀老皇帝對他的寵愛,誰不知道勇王十二歲入軍,十五歲封王,是老皇帝一直護著的。他要是被人說不孝,口水也會淹死他了。
凌欣緊張地思索著:怎麼辦?!照常規,該是有人出面殺了使節,與北朝撕破臉,表示不降,可那樣,萬一老皇帝因此喪命,柴瑞日後為了表示孝心,也得將此人處死!……那囚禁使節?!可對方一旦察覺使節不出城,不照樣會對老皇帝不利?!投鼠忌器是這麼回事啊……
正在此時,北朝使節聽了裕隆帝所言勇王正是率兵之人,就扭頭惡笑著看勇王:“若是你現在割下自己的腦袋,我朝就不取老皇帝的性命,讓他苟活至老……”
柴瑞身體發抖,臉開始漲紅,手緊握住身邊劍柄。凌欣冒汗了,她走到了柴瑞身邊,低聲對他說:“殿下!不要上當!”馬光,石副將和雷參將等也都走了過來,圍住了勇王。
裕隆帝笑著看勇王,幾乎是甜蜜地說:“五皇弟!朕會為你求情的!”他看向北朝使節,說道:“朕這位五皇弟一向喜戰,曾與我朝趙老將軍收復北朝奪下的三城。你們也不必說要他的頭顱,不如就將他帶回營中,讓他去見見父皇。他可是父皇親自撫養成人的,與我父皇很是情深!”
賀雲鴻掙扎著坐起,抬手指向勇王方向,鮮血從他的嘴角湧出來。賀霖鴻見狀大喊:“勇王殿下!殿下!我……賀侍郎要和你說話!”
勇王抬頭看向賀雲鴻,賀雲鴻使勁搖頭。
裕隆帝見狀在龍椅上笑了,“五皇弟,當初賀相前往戎營和談,賀家長子隨父同行。賀侍郎可是沒有去呀!賀相被戎兵剜眼割舌,賀侍郎的長兄被匕首刺胸,苦了兩個時辰後才死,可賀侍郎卻活著!他想必會很有心得吧?”賀雲鴻淚下,身體顫抖,賀霖鴻緊抱了他的肩膀支撐著他,低聲哭道:“三弟!三弟!別理他……”
裕隆帝得意地哼了一聲,又看向北朝使臣:“若是朕這位五弟不自取性命,只和你們回營,這成不成?你們該不會殺了朕的父皇吧?”
北朝使節獰笑著點頭說:“好,若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