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誇獎了。”
裕隆帝看看天色:“今天是朕的好日子,你安排一下,朕去看看賀三郎,好好弄弄他!”裕隆帝哈哈笑起來。
福昌語氣真誠地說:“陛下是真龍天子,當愛護龍體,刑部天牢那些地方,陰氣太重。今日是陛下的登基之日,大喜大吉之時……”他沒說完。
裕隆帝想了想,說道:“那讓蕭尚書寫個摺子來,讓朕讀讀他幹了什麼。”
福昌點頭:“奴婢這就差人去告訴蕭尚書。”
裕隆帝說:“你多替朕盯著些,賀相威風了這麼多年,想來有許多人想幫著賀家。”
福昌低著頭說:“賀相現在傷殘,長子也死了,賀家一門,就剩了賀三郎,誰不知道陛下恨他,能有誰還想來替他翻身呢?”
裕隆帝哼了一聲:“朕那五弟可是和他甚好。”
福昌小聲說:“陛下那日才說過,勇王殿下和賀三郎因為那門山大王的親事,早就鬧翻了臉,互不往來了。”
太子想起來:“哦!勇王府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福昌搖頭說:“奴婢讓人日夜看著,沒有動靜。”
裕隆帝又笑了,“就是呀!這個時候,誰敢動,可真是傻子。”
福昌點頭:“現在賀三郎在陛下手中,陛下想讓他怎麼死,他就得怎麼死,誰還能說個不字?”
裕隆帝深吸一口氣:“是呀!朕想讓他怎麼死呢?”
福昌等了片刻,小心地說道:“奴婢聽說,史上犯謀逆大罪的,可是要被活剮而死的,人犯忍到最後一刀,才會被戳心而死的。只是,咱朝已久不用此刑了……”
裕隆帝笑:“那就用在賀三郎身上吧!讓賀家的人都在一邊觀刑。別隻剮刑,要剮三天三夜,足三千刀!”
福昌低身說:“陛下英明。”然後帶著些遺憾道:“這剮刑,小的從來沒親眼見過……”
裕隆帝點頭道:“朕也想親眼看著賀三郎被活剮,一定很讓朕舒心。”不然判剮刑有什麼樂趣?也看不到。
福昌像是為裕隆帝想主意,說道:“要不,讓他們把刑場設在午門?也不見得那麼近,可陛下能看見……”
裕隆帝認可:“午門是獻俘之門,也可用於斬首,就讓他們在那外面下手吧,現在正是在年中,就等到出了年,正月十六!朕要好好看看,巧舌如簧的賀家三郎,探花郎,怎麼被活生生剮死!讓賀相聽聽他最喜歡的小兒子的慘叫!”他又哈哈笑了。
福昌深深地彎身:“陛下英明!”
傍晚時,蕭尚書收到了宮中的密旨,忙到書房中攤開筆墨,仗著他對酷刑的熟悉,描寫起他指使人對賀雲鴻用的種種刑具,因為前一日太子親眼見了他對賀雲鴻的刑訊,倒是不疑有假,還很是欣賞蕭尚書的文筆。
當夜,福昌去見自己的乾爹,過去太子貼身的老太監。
福昌對著老太監行禮,將一盒食物放在了桌子上。
雖然分開才不到半個月,老太監卻像是比以前衰老了許多。他看了眼桌子上的食盒,使勁咳嗽起來。
福昌從袖子裡又拿出了一枚蠟丸,放在了桌子上,低聲說:“這是向御醫要的,說能治咳嗽。”
老太監咳嗽過了,嘆息著拿起了藥丸,捏開蠟殼,將藥丸放在嘴裡,也不喝水,只是含著。他含糊地問道:“他問起過我嗎?”
福昌搖搖頭。
老太監又問:“太子妃……皇后……如何應對陛下?”太子當初的太子妃是皇后選的,皇后深愛太子,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受兒媳婦的左右,就選了個鄭氏主要同盟的女兒,長的不那麼好看,脾氣軟弱,太子一直與之不甚親近,這次出城,竟然沒有帶著她走,只帶了嫡長子。誰能想到……
福昌低聲回答:“非常有禮,並不多話。”
老太監問道:“不曾對陛下哭?”
福昌又搖頭:“不曾。”
屋子裡很安靜,良久,老太監嘆氣:“那時,我還怨他不帶著我走……哪知那是我的福分哪!命啊!反是讓你吃了那麼大的苦頭。”
福昌點頭,垂頭不語。老太監看了他許久,嘴裡的丸藥都嚥了下去,才終於說道:“你放心,我雖然服侍了他那麼久,可是你們是我帶大的……”
福昌抽泣了一下,眼淚掉在腹部的衣服上。
老太監的眼睛也紅了,再次說:“這真是命啊!”他堅持了這麼多年,看得出周圍有人被收買了,他不想再告密,因為換上來的,早晚還是會被夏貴妃那邊威逼利誘地給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