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你這不是耽誤我功夫嗎?”
賀雲鴻的眼睛緊盯著孤獨客,眼神銳利,孤獨客抬了一邊眉毛問:“你擔心了?怕她做不成?”
賀雲鴻緩緩地點了下頭,孤獨客很嚴肅地說:“她若不成,你就要受刑,你可是怕了?別讓我後悔給你取下了鏈子。”
賀雲鴻忽然笑了笑,搖了下頭,可是還是沒有鬆開手,低頭想了想,做了一個筆的動作,示意雨石,雨石忙給了他捅炭盆的鐵籤,賀雲鴻用包裹布條的手指握了鐵籤,沾著水盆裡的水,在地上寫:“莫強行,無妨事。”
孤獨客一個字一個字地念了出來,陰笑著問道:“無妨事?你不怕受刑?”
賀雲鴻淡淡地一笑,搖搖頭,又指著“莫強行”三個字,孤獨客點頭:“莫強行?我會告訴她的,你一定要等到最後一刻,明白嗎?只要有一口氣,就要等著!你不能自取性命,讓她看不起,是不是?”
賀雲鴻又笑了笑,指了下“無妨事”。
孤獨客滿意地說:“賀侍郎是個硬氣的,難怪讓人這麼喜歡!”
杜軒笑著起身,過來拉了他一下:“走吧,老夫,你又不是媒婆!”
孤獨客笑著說:“老夫就是喜歡花好月圓之類的橋段兒,你小子不懂……”他拿起了榻邊小桌子上的口環和鏈子,剛要站起,賀雲鴻又抬手攔住了他,看了下孤獨客手中的口環,又看向孤獨客。
孤獨客問道:“賀侍郎擔心露出破綻?”
賀雲鴻微點了下頭,孤獨客搖頭說:“我既然給你取下來了,肯定不會再給你戴回去了。”
賀雲鴻皺著眉,沒放下手,固執地看孤獨客。
孤獨客一手將手裡口環來回捏,成了不同形狀,對賀雲鴻微傾了些身,在他耳邊悄聲說:“那個人既然動了手,你覺得,她還會容裕隆帝再碰你一下嗎?”
賀雲鴻眨了下眼睛,慢慢放下了手,蒼白的臉上,似乎多了一層血色。
孤獨客笑著站起,與杜軒兩個人對賀雲鴻行禮,賀雲鴻還了禮,看著他們繞出屏風,眼睛卻依然盯著屏風,目光像是要穿過那層厚紙。
牢門外一聲:“走吧。”賀雲鴻眉頭蹙起,半眯起眼睛,直到腳步聲遠去,才收回了目光,慢慢地躺回了被子上。
他想方才孤獨客的話,臉上浮起苦笑:什麼終成眷屬,他們本來就是眷屬,可惜,當初撩開蓋頭時,他罔顧了那含著欣喜笑意的目光轉身離去了……從那以後……這個女子啊……
到如今,咫尺天涯,面也見不得!
孤獨客想讓他出聲,這怎麼可能?在她面前叫苦,還不如殺了他!可他的確天天盼著她來,她一直沒有來。今天終於來了,卻停在了門外。他雖然知道她為何如此,心中還是難忍酸澀……
但他此時不會做什麼:一個賀雲鴻就讓她進宮,說服夏貴妃出手,阻著裕隆帝不能前來,聯合勇王府將這大牢打通一氣……若再加上個“蔣旭圖”,她會不會破釜沉舟,不顧一切?
剮刑並不讓他感到意外,太子對他恨之入骨,不如此,不會滿意。
而他也知道,既然她對他入獄都沒有袖手,也必然會去阻止太子行刑。方才孤獨客說她不會容太子再碰自己,他既感甜蜜,又覺不安:現在勇王尚未回京,太子手中有幾十萬禁軍,她一個失誤,就會滿盤皆輸,身家性命不保。
他寧願她只把他當成賀雲鴻,一個她看在勇王的面子和往昔的那一絲心動的情分上要幫助的人,而不是一個她會如護她的幼弟,捨生忘死以命相搏的人。她還需要保護勇王妃和兩個孩子,顧慮宮中的夏貴妃,他相信,她一定會權衡利弊,他寧願,如果對自己的營救不成,她可以明智地放棄……
可如果她真成功了……賀雲鴻的唇邊浮起一縷極淡的笑意——總有一天,她會為此時守在門外不進來為自己療傷而追悔莫及……
見到賀雲鴻臉上的笑容,雨石走到他身邊跪下,把臉蒙在賀雲鴻的被子上大哭起來,賀雲鴻嘆氣,又指地上的字,可是雨石根本不看,一直哭哭啼啼。
三個人上了馬車,凌欣表情沮喪,杜軒不敢開凌欣什麼玩笑,只問凌欣:“你聽見我說的嗎?方才那幾個人該是太平侯府的吧?他們會不會發現我們在大牢前,然後去告密……”
凌欣無力地擺手:“沒事。”
杜軒和孤獨客交換了個眼神,孤獨客說:“姑娘,你可不能掉以輕心哪!”
凌欣問杜軒:“勇王明天肯定能進城是不是?”
杜軒點頭:“是,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