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邊上朝著那看書的青年繼續說道:“公子,夜色很晚了,該睡了,這書明日再看吧?”
聽到這話青年轉頭看了看窗外,隨後放下書揉了揉有些疲憊的眉心,起身時伸了個懶腰後說道:“也好,那便就寢吧。三兒你今晚就回房睡吧,這兒不用你伺候了。”邊說著邊往室內走去。
陸三應了聲後幫著青年把書案上的東西收了收後,再往火盆裡加了些炭火才轉身往外走,把門關嚴實後才回了自己的房間。
躺在床上的文景陽回想著剛才陸三的話,不禁有些好笑,這時候君洛暉應該皇后的鳳儀殿與皇后恩恩愛愛,又怎麼會出現在他這宛如冷宮的地方?就算不在鳳儀殿也不可能出現在自己這惹他厭棄之人的地方。
直愣愣的看著頭頂上的紗帳,文景陽想著這一年,他以男子之身嫁入皇宮為君,身為家裡的次子,本來這是應該是哥哥來做的,但他知道自家哥哥是個有軍事才華的人,他不應該進入宮裡,陷入宮廷鬥爭之中,他更應該征戰沙場。和哥哥相比,他對兵法涉獵不多,一向偏愛舞文弄墨,那麼由他代替哥哥進宮或許才是最好的法子。
當他把這想法爹孃說的時候,二老都不同意,而大哥知道這事時更是激烈的反對,文景陽當時的心情該如何形容呢?他很感動,雖然他不過是個侍婢生的庶子,但爹和娘都很疼惜他,或許是因為他親生娘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從小她們感情就很好的緣故,在他親生孃親過世後,夫人便把他當親生兒子般看待。
之後在宮裡迎親的當日,他便灌醉了大哥並代替他進了宮,這事皇帝知曉後也沒說什麼,或許在他眼裡是嫡是庶都無區別,他要的不過是和他們家聯姻罷了。
文景陽深刻的記得,當初在皇帝踏入房裡看他的那個眼神,那種厭棄和鄙夷的眼神,至今他都無法忘懷,而那一晚的洞房花燭他除了疼痛外記得的就只有君洛暉帶著冷意的說出的一句話:“就這麼處心積慮的想要代替你大哥進宮麼?想得到我的恩寵?別做夢了。”
文景陽從來沒想過這些,或許在進宮前他想過會不會與君洛暉成為友人,因為他聽爹說過許多關於君洛暉的事,說君洛暉是個很好的帝王,說君洛暉如何專情於皇后,他那時只想以後他也想和爹一樣,做個好官,做這帝王的忠臣,就算當初決定代替大哥進宮,他也沒打消過這想法,但事情的發展從來不會如他所想的那般。
腦海裡亂糟糟的想了一堆,嘆了口氣,扯起被子蓋住腦袋,似乎這樣能把這些紛亂的思緒都拒絕在外一樣。
……
君洛暉一路來到御書房,此時御書房外已經等著一個人了,那人在見到君洛暉後拿著披風就往君洛暉身上蓋,同時嘴裡咋呼道:“哎喲我的皇上喲,這天都要轉冷了你穿著這麼少的衣服是跑去哪啊?”
任由對方給自己披上披風,自出了鳳儀殿就冷凝的表情在看到這人後稍稍有些舒緩,眼前這人在一年後便患病去世了,此時再次見到這位從小就服侍自己的嚴總管,心裡說不感慨是假的。而且在嚴安過世後,皇后便給他找了為貼身奴才,現在想來那人是皇后給他找來的奸細罷了,想著君洛暉不由虛眯起眼。
“嚴安,你明兒去太醫院找申淮,讓他給你好好瞧瞧。”半晌君洛暉朝著嚴安這麼說道,既然知道他身體有問題,他能做的便是讓嚴安儘早去看,別到了嚴重的時候藥石無靈,而且他並不想嚴安出事,嚴安可以說是他能相信不多的人之一。
聽到君洛暉這話嚴安愣了愣,隨後捂嘴笑道:“奴才在說皇上呢,怎麼皇上就讓奴才去看太醫了。”但他這話才說完就聽到君洛暉認真的說道:“這是命令,明日你便去找申淮看看。”
瞧著君洛暉這認真的樣子,無奈嚴安也只能點頭應承,心裡卻琢磨著皇上到底是怎麼了。
隨後進到御書房除了嚴安之外,所有的人都被他給打發了出去。環視了下這御書房,君洛暉上前用手摸著這紅木的書案,微微發出一聲感慨,他記憶裡這御書房他是有好久沒有進來過了,只因為當初皇后說不喜歡這裡,他便改為了寢殿或者鳳儀殿來處理事務,現在想來,這御書房裡的秘密,在那時應該已經被皇后和他身後那人給掌握住了吧。
想著君洛暉冷笑出聲,這一次他倒是想讓那些人嚐嚐失敗的滋味,讓他們試試孤家寡人身敗名裂是何種感覺。
跟在君洛暉身邊的嚴安驀地打了個寒戰,他怎麼就覺得君洛暉這冷笑的聲音裡有著濃烈至極的殺意呢?
根據著記憶,君洛暉來到書架前,在第三排最右邊的地方,君洛暉取下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