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家二嬸孃對自己的這番關愛,實在是忒難得,便是自家孃親,怕自己傷懷,也從未跟自己說的這般清白過,只在言語間帶上那麼幾句,給自己提個醒罷了。
她這邊神情恍惚的想心事,莫二夫人還當她是傷心難過,自怨自艾呢。
不過想來也是,那個閨閣中的懷春少女,不想嫁的一個翩翩少年郎,偏生自己的大侄女兒,還是個慣愛跑跳的,卻硬是配了個藥罐子,真能不傷心嗎?
要說自己家的家世,也算很好了,若是沒有這門娃娃親,憑大侄女兒現在的容貌品行,想找個好的,根本不是難事,但這世上,凡事都有定數,再多想怕也是枉然。
為免莫蓮萱想多了傷神,莫二夫人趕忙繼續言道:“你既已知道,自己將來要嫁的是那樣的高門大戶,此時便更要勤奮學習,他們家的孩子是那樣的,你嫁過去,你婆婆必當是看重與你,這家怕是要交與你管的,你可得打疊起千般精神,好好地跟那宮裡的嬤嬤學本事,不能讓人家小瞧咱們侯府不是?”
莫蓮萱聞言感激的看著莫二夫人,心想:“您上輩子,怎麼就不這樣好好地教導侄女兒呢?要是當日您多說說,侄女兒最後也不會落得那樣悽慘的下場。”
好我的莫大小姐,您怎麼就沒想到,當日裡,您是個什麼樣的跋扈性子?看見風擺柳的女人,便要遠遠的避開了去,人家倒是想要提點與你,可您不給機會,又能奈何啊!
好在不用多久,莫蓮萱自己個也想通了其中的關鍵,不在這些小細節上糾纏多想。
她眼神灼灼的看著莫二夫人,小聲言道:“萱兒多謝二嬸孃的真心相待,侄女兒明白,此時不同往日,再不會不知曉好歹,請您只管放心,萱兒肯定好好的跟著嬤嬤學規矩,學管家,不會偷懶,更不會跟嬤嬤對著幹,二嬸孃,您也莫要為萱兒覺得不值,只要廉王府願意鼎力支援咱家,萱兒沒什麼不滿意,萱兒願意嫁的。”
莫二夫人聽得莫蓮萱說的那最後一句話,心內傷痛,眼淚禁不住的便滴了下來。
她伸手便將莫蓮萱抱在懷裡,泣聲言道:“我可憐的兒啊,你別怕,有嬸孃在,不能讓人欺負了你去,將來你出嫁,嬸孃必定給你厚厚的添箱,好讓她廉王府也無人敢小瞧與你。”
“你孃親一人不能分兩身,畢竟你哥哥乃是莫家的長子嫡孫,身邊無人照料,那任誰也放心不下的,你現如今在京裡,我就是你的孃親,你有委屈便來說,嬸孃定會幫你出頭。”
娘倆相擁是一場好哭,哭過才喚了蘭青打水來,這蘭青和紫容聽見暖閣裡有哭聲,便喊了小丫頭去將熱水備起,此時一聽莫二夫人傳喚,馬上便帶著小丫鬟,端著雕花銀盆,香胰子進來伺候二位主子淨面。
因著紫容就在跟前,莫蓮萱乾脆將亂了的髮髻重新梳理,這從莫二夫人房裡出來,頭上可就換了一枝蜜花色水晶流蘇步搖,這璀璨的水晶流蘇隨著莫蓮萱的走動,而在鬢邊搖曳生姿,更襯得莫蓮萱目若朗星,灼灼生輝。
這次莫二夫人也不一出門就坐轎了,而是跟莫蓮萱娘倆在前面慢慢的走著,喊軟轎在後面不遠處跟著。
莫蓮萱剛才出門前就暗地裡叮囑過蘭青,一會走熱了,怕是在欣榮園裡就要換衣裳的,可不能穿著汗溼的襖裙,那樣風一吹,可就要著涼了,莫二夫人本就身子弱,可不能顧此失彼,這要是為這個生了病,怕是以後都不會再嘗試了。
所以蘭青早早就備好了乾淨帕子,還帶了一套乾淨衣裙,等到莫二夫人走的倦了,上轎便先用帕子隔在後背,單等進了欣華園再換衣裳。
這麼一來,莫二夫人果然未有著涼生病不說,因著今日是大喜大悲,後又活動起來,中午還頭次覺得腹中有了餓意,想要吃東西,但莫蓮萱也怕她吃多了積食,在一旁勸著不要多吃。
莫老夫人看著她們倆感情好,心裡沒有個不高興的,她是隻盼著人人都愛護莫蓮萱才好,而莫蓮怡看著自家孃親與大姐姐如此親熱,不免眼紅,心裡覺得很是難受。
莫蓮萱一看一直不見莫三夫人,心裡曉得肯定又是新花樣來了,果然,看著她四處打量,秋玉便悄悄尋了機會,對她言道:“聽說咱家三夫人,早間在望月閣理事,不慎吹了風,頭疼的緊,在老婦人跟前告了假,回欣明院歇息去了,剛聽著,欣明院那邊在請大夫呢,怕是三夫人病情加重了吧?”
莫蓮萱想著就是這麼回事,這是明擺著拖時間呢,上輩子好歹還拿了些不值錢的俗物哄自己頑,這次居然一件東西都捨不得拿出來了?這可還不是你莫三夫人當家呢,家裡的東西也還